顾焱怒了一秒,立刻不怒了,他尬在原地,怒气冲冲地冲出房间。
他在廊上烦躁地挠着头发,心想,这几年他对付谨云这么好,都不能打消付谨云离开他的念头,若是此刻还吼付谨云,付谨云是否会更加恨他?
他自动忽略嘴巴犯欠辱骂付谨云的那些话,只觉自己这几年的行径和舔狗有的一拼。
于是,顾焱委屈又愤怒地跑去厨房端了一碗煮南瓜。
顾焱走了,可房间里还有个鬼似的顾逍,付谨云心里悬着,不敢歇息,靠在床头看书。
顾焱端着煮南瓜走进来,他左右看看,见小饭桌在地上摔得四个腿都没有了,便把南瓜放在茶几上,再抱起付谨云放在沙发上。
卧室里是不冷的,但顾逍还是扯了毯子盖在付谨云身上。
顾焱则是满脑袋满手臂暴着愤怒的青筋,但他硬是忍着没有怒出声来,竟还蹲到地上收拾小饭桌与摔烂的碗筷。
付谨云抱着碗吃南瓜,眼神无处安放,一屋子要素太多,他竟不知看顾逍还是看顾焱。
“你们今天....不出门么?”付谨云一边吃一边小声问。
付谨云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顾焱就控制不住地愤怒起来,他一下弹起,不过脑地吼道:“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么?!这是我家!我修的房子!我不能待在这里么?!”
“闭嘴!”顾逍怒道。
兄弟俩的声音一个比一个大,付谨云耳朵里嗡嗡直响。
顾焱突然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心虚地蹲下身继续收拾,嘴里还在逞口舌之快:“我想待在哪就待在哪,凭什么赶我出去,以为生个孩子我就要让着你是吧!”
等付谨云吃完南瓜,顾焱端来姜汤,他心里一直怒火中烧,可他不想在付谨云面前气急败坏惹得付谨云更加厌恶他,于是强压火气低声嘀咕:“感冒就别吃药了...喝点姜汤睡一觉应该就好的差不多了...还有什么想吃的么?”
付谨云接过姜汤,没太听清顾焱叽里咕噜说了些啥:“啊?”
“我他妈问你还要吃啥!”顾焱骤然怒吼。
顾焱向来不控制自己脾气,想骂就骂,想打就掐,骤然气地胸口发闷,脑壳发胀,还要强忍怒火,已是极限,故而一会儿大吼大叫,一会儿轻声细语...很像神经病...
付谨云吓得一抖,也觉得顾焱精神失常...:“没...没了...”
付谨云喝了姜汤,兄弟俩的精神状态不明,付谨云不确定地问道:“已经年底了...我们还去天津么?”
兄弟俩又沉默了。
付谨云身上瘆得慌,看看顾焱,觉得顾焱又要发怒,看看顾逍,觉得顾逍更加阴郁。
兄弟俩已知付谨云的逃跑计划,峰远是无法直接到国外的,但是天津可以去国外,又不是兄弟俩的势力范围...
只要一个没看住让付谨云有可乘之机,付谨云便可以从兄弟俩身边逃走,等真到了国外,兄弟俩就彻底拿他没有办法了。若这次不行,就等下次出行....付谨云沉得住气,不会在兄弟俩面前露出任何异样的情绪...
这不,顾逍和顾焱肉眼可见的情绪异常,付谨云还是能吃能睡,想着去天津,丝毫不管他俩为什么情绪异常...
付谨云放下碗,淡淡说道:“不去么...?”
顾逍翻着报纸,冷声开口:“去,等你感冒好了就去。”
顾焱还在气,气得快要死掉,他抱起付谨云放回床上,粗手粗脚地从床头柜里掏出几张膏药贴。
床头柜被他又开又关,开地格外粗鲁,关地也格外粗鲁,险些用两个动作拆了床头柜。
顾焱坐在床边,撕开膏药贴贴在头上,一连贴了好几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