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婪皱了皱眉,转头又问汀兰:“那你呢?”
汀兰说:“我是水鬼,那年天灾降临,洪水肆虐,我爹娘丢下我跑了,我没来得及逃走,就被淹死了。”
岸芷吸完最后一口食物的气,说:“我被我后爹卖给地主做小老婆抵债,出嫁路上我藏了一根麻绳,在花轿里上吊自杀了。”
席间鸦雀无声,只有人参娃娃还心智懵懂,傻乎乎地问:“那你们怎么没有投胎转世呢?”
汀兰看向玉璇玑,说:“我们死后化作厉鬼,后来被一位高人降服,驱除怨气飘荡于这世间。”
苍婪的目光也落在玉璇玑身上,捧着下巴一脸自豪:“原来娘子这么厉害呀。”
玉璇玑唇角弯弯:“不是我,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怎会有如此高深的道行?”
汀兰又看了一眼玉璇玑,意识到自己话说的太多了,就紧紧地抿着嘴唇,低头盯着眼前这张已经没有任何味道的胡萝卜饼。
吃完饭,岸芷和汀兰主动去洗碗,苍婪伸了个懒腰,把人参娃娃赶出去,一脸羞涩地问:“娘子,方才你说我的那个东西让你容光焕发,真的有如此奇效吗?”
玉璇玑笑道:“我还能骗你不成,虽说一开始累得不行,可一觉睡醒就仿佛脱胎换骨了似的。”
苍婪两颊滚烫,不好意思开口讲话,她想打断玉璇玑让她别说了,可是心里却又想继续听下去。
玉璇玑又说:“只是沾了一点点,效果就如此厉害,倘若全部进去的话……”
苍婪捂着脸哀嚎出声:“娘子莫要说了!”
玉璇玑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抚摸着苍婪的指尖,顺着之间慢慢转移到手腕和小臂,忍俊不禁道:“有什么可害羞的,昨天晚上还没结束你就想逃,难道还是接受不了我么?”
苍婪狠狠甩了甩头:“我没有!”
玉璇玑用指尖在苍婪的手背上画了一颗爱心,笑着说:“那今天晚上……”
尾音拉得又轻又细,转音的时候嗓音微微朝上挑着,勾得苍婪一颗心在胸腔里上蹿下跳,恨不得现在就抱着玉璇玑跳进寒潭里,来一场神圣的交.尾仪式。
可是龙的发情期实在是太长了,她必须要再忍耐一段时间,等到玉璇玑的身体彻底变好。
万一她突然不受控制,变成一条巨大的龙,她才舍不得让玉璇玑受伤呢。
玉璇玑见苍婪似乎是在走神,便轻轻地用指尖在她的手背上掐了一下,笑着问:“阿婪,你在想什么?”
苍婪心虚地移开目光,说:“没……没什么……”
玉璇玑追问道:“真的没有吗?”
苍婪摇摇头:“真的没有!”
脸上的两团红晕已经说明了问题,玉璇玑也猜出来了苍婪心里在想什么。不过这条小醋龙的脸皮薄,再刺激刺激,说不定眨眼间就跳到寒潭里不出来了。
前几天金雕帮忙拔了整整一亩地的胡萝卜,所有的胡萝卜都堆积在山洞内,被苍婪用灵气储存着,不会干瘪缩水,吃起来就像刚从地里拔出来似的,脆生生甜滋滋。
苍婪爱吃胡萝卜,还喜欢生啃大白菜,荤素不忌什么都吃。这么多年来,她在蛮荒生吞的大妖也不少,可是从未尝过味道,也不知道这些东西还能烹饪成美食。
玉璇玑笑眯眯地盯着她看,苍婪被看得浑身难受,她挠了挠手腕上黑曜石一般紧密排列的鳞片,当着玉璇玑的面眨眼间就逃走了。
苍婪来到地头,脱掉外衫系在腰间,随手将乌黑的发丝往后拢,将长枪变幻成一把锄头,开始挖坑刨地种菜。
龙的精力是无穷无尽的,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她现在不是什么征战四方的龙王,不能当着玉璇玑的面打打杀杀欺负其他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