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痛起身,勾起落在地上的宫装,“取盆清水来。”

她要简单擦拭一下。

窗边的玳瑁猫跳到地上,歪头去蹭曹柒的小腿。

黎昭瞥一眼,她花了八年,没养熟这只猫,如同没捂热帝王的心,可这只白眼猫倒是与曹柒极为亲近。

俄尔,迎着银月,黎昭坐上一顶轺辇,她头脑昏沉,心中猜疑,今夜自荐枕席,对萧承而言,不过是顺水推舟除掉黎凌宕。

一个卖父以求自保的人,又怎会一心一意效忠朝廷。

精明如萧承,是不会留一个小人祸乱大都督府和禁军的。

顺水人情......黎昭闭闭眼,被夜风吹得有些眼干,自从祖父被害,她在御前自降身价,摇尾乞怜多时,只为换取这场报复。

“娘娘是在疑惑,陛下今夜为何临幸娘娘吗?”

在一些人看来,此番临幸是没有必要的,帝王即便不临幸皇后,也不会留下黎凌宕的命。

黎昭看向跟在轺辇旁的曹柒,这个对萧承唯命是从、死心塌地的御前宦官。

弋?

在宫里,她空有皇后之名,惹人讥笑,而曹柒这个服侍人的宦官,却在内廷一呼百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本宫愚钝,还请曹公公解惑。”

曹柒像是在人心算计中沉浮已久,对试探见怪不怪,面上无波无澜,“从外廷传来的消息,前几日,有老臣陆续上书,希望娘娘尽快为皇室开枝散叶,至于陛下有无受到影响,娘娘领悟不得的圣意,是小奴万万不敢揣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