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不单是因为这件事才闷闷不乐的,”许彬和打断道,“入行快一年了,我也算是遇到了不少奇葩事,对于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了。”
“我只是觉得,难道我苦学多年,放弃公检法,选择做一个职业律师,就是为了来体验不公的吗?”
说着,许彬和胡乱地抓了抓头,“就……疏林是个大城市,这的人花钱跟流水一样,我的一个同事,每天开着宝马上班,还天天在办公室哭穷。”
“我就是不平衡,你知道吗?”
许彬和眉头紧锁,嘴唇抿成了一条缝,他用一种求救般的眼神看着时珍。
隔着镜片,时珍都能感受到他的挣扎。
“我懂。”时珍道,许彬和说得很直白,况且她也曾有过类似的感受,怎么会不懂呢?
“许彬和,你有没有想过,是你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
“我以前恨不得把自己的一辈子都安排得明明白白,”时珍道,“我规划着二十七岁读完博士,三十岁之前结婚……”
“做计划的那一刻我是开心的,可过了那个时刻,剩下的就只有束缚。”
“因为我把时间掐得太紧了,紧到我不能出一点差多,否则就会达不到自己给自己定的KPI。”
时珍直视着许彬和,耐心地说:“可后来有一天我突然想明白了,我不打算结婚了,也不打算生孩子了,我的人生突然一下子就没有压力了。”
“好像就在那一瞬间,我可以心安理得地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了。”时珍轻轻笑了一下,“只为我自己,只做想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