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颂坐在沙发上,放在腿上的手紧揪布料,用力得颤抖。

是不是哪里?出错了。

郁落竟然是她的亲姐姐,并且已经结婚了。她只是来B市找工作,暂时在姐姐新婚的房子借宿,住在客房里?。

不对,她为什么觉得“竟然”?分明本来就是如此的......

祁颂哆嗦了一下,有些坐立不安。她从沙发上站起来,“我先出门了。”

她今天?还?有两个面试要去。

“好。”郁落朝她笑了笑,走过来温柔地将她衬衣领口拉好,就像妻子一般。

可是她是别?人的妻子。

祁颂感觉心里?酸涩起来,搅弄作痛。

姐姐竟然不是她的。她好像在肖想亲姐姐。

有脚步声传来,祁颂循声望去,便见一个男人穿着?居家?服朝客厅走来。

见两人举止亲昵,男人皱了皱眉:“都?这么大了,衣领还?要你姐姐帮忙整理。”

郁落回头看向?男人:“这是我亲妹妹。”

“但你妹妹是同性恋!”男人声音大了些。

祁颂霎时蹙起眉。

她将郁落拉到自己身后,冷冷看着?男人:“你平时就是这样吼我姐姐的?”

男人微顿,继而?冷哼一声:“我们夫妻的事,少来插手。你再怎么肖想你姐姐,她也已经结婚了,这辈子更是和你无缘。”

祁颂垂在身侧的手颤抖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重复:“你平时就是这样吼我姐姐的?”

男人皱眉,高高在上的模样:“怎么样?我就算是打她”

祁颂几步冲上去,照着?男人的脸就一拳揍过去,将男人打得鼻血顿涌,懵了好几秒。

“你算什么东西。”

泪水从祁颂脸颊滑下,她一边毫不留情地踢开那个男人,一边哽咽道:“你们算什么东西!”

“郁落是我的妻子,你们竟然敢改写这一点,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

蓦地,眼前一片白?光。

祁颂被弹出,坠落在第一扇门前。

莹白?的光里?流转出淡金色,那是她成功识破这道幻象的标记。

之后她进入第二扇门......

她和“郁落”是新婚妻妻。婚礼当晚,“郁落”被她捉奸在隔壁房。祁颂看着?那个虚假的、因被捉奸而?心虚的“郁落”,痛苦得喘息深重

“凭什么,你们凭什么在幻象里?贬低她,这是侮辱!”

她哽咽的指控还?没说?完,就被弹出了幻象,摔倒在门前。

这些幻象破绽百出,像正菜前的开胃小菜,恶趣味地逗弄祁颂。

然而?随着?进过的门数增多?,幻象越来越真实,越来越让人容易迷失,内容也越来越残酷。

一切的一切,都?勾着?她深陷在幻象的沼泽中,难以从中挣脱。

郁落和她是永不相交的平行线,是一辈子不曾相遇的过客......

郁落和她有了两个孩子,孩子们却接连离去......

郁落出了车祸,医生说?她这辈子都?将昏迷不醒......

祁颂不记得自己是如何从那些门里?挣脱出来的。

只记得每次躺在门前,剧烈地喘息着?,休息半晌才能勉强拾起一点心力和勇气继续走进下一个门。

她在那些幻象的摧折中,逐渐变得敏感、变得冷漠、变得多?疑。因为但凡她缺少这些特?质,就可能无法挣脱幻象。

她担心自己一个不慎就在某个幻象里?永远沉溺下去,又担心自己以为是幻象的地方藏着?真正的郁落,而?她们就如此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