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只需要存在在她的生活里,朝她明媚地笑就好了。
她所求的分明只有这一点而已。
有时午夜梦回,郁落抓住救命稻草般抱紧女儿,在那温热的柔软中汲取力量,反复试图将自己脑海中越来越浓重的“祁颂可能永远不会回来了”的想法驱赶。
不总是有效,她有时会被那个念头?吞没。
最?近越来越频繁了。
那天早上,她陷在梦魇里醒不过来。
她看见自己穿着一袭彼岸花色的秾丽长裙,独自安静地站在D市海岸的巨石边,幽蓝无?垠的海水上是漫天的粉色霞光。
她看见祁颂跌跌撞撞、拼命朝自己奔来,却总是差一点点,无?论如何都触摸不到。
“姐姐,我找不到你......”祁颂望着她的背影,泪水溢满通红的眼?眶。
那般疼痛而可怜。
后来郁落朦胧醒来时,看见桃桃在一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喊着“妈咪。”
郁落瞬间清醒,连忙把?崽抱进怀里,心疼地拍拍背,“妈咪在呢。”
“妈咪刚刚一直不醒......”桃桃的眼?泪濡湿她的睡衣领口。
梦里祁颂的泪水和现实?中女儿的泪水一同滚滚摔碎在郁落心头?,溅出?震响。
她已经很久没哭了。
可是此时此刻,她抱紧女儿,压抑已久的情绪漫涌,忍不住陷入无?知无?觉的惘然,默默流起泪来。
隐忍的,悲恸的,悄无?声息,只余身体的轻颤。
桃桃不知道妈咪在伤心,以为那是做了噩梦醒来的害怕。
于是她分明自己眼?里还缀着可怜的泪珠,却像妈咪平时安慰自己一般亲亲郁落的脸颊,笨拙地哄:“妈咪不怕,桃桃在。”
郁落默然,任由奶团子手忙脚乱地哄了她一会儿。
她垂眸看着怀里崽清泪摇摇欲坠,一双泛红的大?眼?睛湿漉漉的,满是担忧。贤驻敷
不由怔怔地抚上桃桃的脸蛋。
我们的女儿这么可爱。
祁颂,能不能回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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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梦魇只是一场偶然的缠覆,可郁落越来越频繁地陷入其中。
内容总是和第?一次一样。
以巨石边烂漫的粉色霞光为开端,以祁颂失魂落魄的“找不到你”为结尾。
那天头?昏脑涨地午睡醒来,郁落看见阿冉打?来了三个未接电话。
下意识以为事情有了转机,她的心情一瞬荡起。
连忙回拨过去,却半晌无?人接听。
正?要挂断,电话忽然接通:“您好,请问是祁小姐的家属么?祁小姐突然分化了......”
......
前往私人医院的路上,郁落望着窗外,脑海里回闪了很多画面。
时而是她年少之际分化过后,本就摇摇欲坠的生活因为信息素味而彻底倾颓的余痛。
时而是两年前那个寻常的早上,祁颂告诉她自己有可能分化,于是她们稀疏平常地进行了约定
“如果有那一天,我会好好陪你度过分化期。”
“说好了。”
那么优哉游哉,那么理?所当然。
可如今真正?到了分化期,祁颂却已经不在这具身体,她的陪伴也?因此失去意义。
她们又一次被迫对?彼此食言了。
郁落匆匆赶到阿冉在的医院。
因为是罕见的成年期分化,无?法走寻常的医学分化流程,只能任由身体自然分化。这个过程可能漫长而难捱。
医生引着郁落来到一间病房门前。
郁落问:“请问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