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时不忍,开口劝道:“不管怎样,你要好好吃饭睡觉。郁落可能明天就醒了,你需要健康的身心来照看她。”
祁颂每回都点头应下,但仍是身不由己地寝食难安,眼里的光芒也日渐黯淡,奄奄一息。
直到有一天,陈姐发现祁颂突然振作。
那是一个阴天的清晨,郁落昏迷不醒已经快一个月。
陈姐从豪华病房套间的次卧出来,看到祁颂恰好进?病房,朝她笑着打招呼:“陈姐早上好。”
只一眼,便知道祁颂精气神不一样。
陈姐的心情也不由跟着昂扬起来,连忙问道:“怎么?了?是医生说什么?好消息了么??”
“......没?有。”祁颂的眼神不变,恬淡而从容。
“只是我?想通了,所以彻底放松下来。”
陈姐微怔:“嗯?”
“陈姐有看过忠犬八公?的故事么??”
陈姐眉梢轻蹙起来。
祁颂在病床边坐下,指尖轻柔地触碰女人的脸颊。她抬眸看过来,年轻漂亮的面容上带着温润的浅笑,显出久违的蓬勃朝气。
她漫不经心地接着道:“我?不会是那只可怜的狗。”
陈姐下意识以为祁颂在说如果郁落有事,她不会囿在原地,而选择告别?过去?向前看。
可是在年轻女人垂眸,浓密睫羽在下眼睑垂落沉郁的阴影,指腹慢条斯理、又格外珍重地摩挲病床上女人苍白的手腕时,陈姐的心头恍然颤了一下。
她觉得祁颂此刻平静的神情里潜藏着一股偏执的疯狂。
我?不会是那只可怜的秋田犬,不要日复一日地守在火车站,在无望的等待里将自己熬至垂老。如果她离开,我?会立即追随她而去?,这样永远也不用生活在没?有她的日子里。
陈姐在惊惘里失语。
她不知道郁落和祁颂各有什么?遭遇,只知道两人曾经都很苦,后来彼此治愈和依赖,又互相暗生情愫。这般深入灵魂的眷恋与纠缠,不是外人能轻易体会。
因此她最终也没?能站在制高点说出指责或劝导的话,只能祈祷郁落安然无恙。
所幸,郁落没?有舍得丢下她的小?狗。
那是五天后。
当时祁颂正在给郁落擦脸,忽然感觉女人的睫毛轻动了一下。
这些天已经有过无数次类似的幻觉,她也总是一惊一乍地喊医生过来,然后再度被?现实击入绝望深渊。但这次祁颂仍是心跳如狂,抬手轻车熟路按铃叫医生,手心紧张得瞬间冒冷汗。
等她的视线从铃上移回病床时,不小?心恰好和女人缓缓睁开的眼眸撞上。
一瞬脊背钻起一股难捱的麻意。
祁颂浑身僵愣得一动不敢动,生怕睫毛轻眨时掀起的微小?的风,都会吹散这份梦境。
可这不是幻觉。
郁落唇瓣微动。这些日子在祁颂细致入微的照顾下,她的唇虽然苍白,但是并不干燥。
她眼里流淌出恍若隔世的懵懂和温柔,开口嗓音虚弱嘶哑:
“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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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郁落出院,医院都没?能对报告上的异常结果完成?鉴定。
后来再次体检,结果里不再显示有异常,祁颂才彻底放松下来。
她正在厨房熬粥。
药膳有些苦,即便加了糖也味道不佳,长期吃下来实在折磨。
有人恃宠而娇,总要被?哄一哄、或者喂一喂才肯吃完。
想到这里,祁颂的唇角不自觉掀起笑意。
“又是药膳......”身后传来小?声嘀咕。
她回身,看到郁落半倚在厨房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