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担心地说:“姐姐生病得太频繁了。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郁落捂唇闷咳几声,眼眸里?咳出了朦胧的雾气,拒绝道:“我秋冬一向是这样的,别担心。”
祁颂:“可?是你去年?秋冬虽然也生病,但并没有这么严重。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我每年?都去的。”郁落不忍她眼里?的忧郁,解释道,“总是查不出什么大毛病,就是体质不好。”
长期过量抑制剂的摧残下,身体底子?已经脆弱不堪,却又难以对?症下药,只能停止注射后慢养。而她不可?能放弃过量注射。
郁落有时觉得自己肯定会短寿。但每每想到这里?,不曾难过。
反正也没什么值得留恋。在年?轻的时候拍喜欢的戏、看?想看?的风景,而后英年?早逝,似乎也算一个?圆满的结局。
可?此时她看?着眼前少女面上满满当当的在意和担忧,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部电影忠犬八公的故事。
好像有些?舍不得让祁颂有天等不到她。
于?是她最终和祁颂说:“那,等我病好后,我跟你去跑步锻炼?”
祁颂平时挺喜欢运动。每天早上会在小区里?晨跑几圈,给郁落带回早餐。周末还会去上巴西柔道课,说要保护她。
郁落此时说得信誓旦旦,但一周后的早晨被祁颂叫起床时,又不愿意配合了。
被窝暖热,她就像缩在洞穴里?的小动物,看?一眼窗外懒洋洋的晨光就想冬眠。
眼见郁落翻了个?身背对?自己,祁颂不依不饶地绕到床的另一边。
“姐姐,要锻炼身体。”她无奈又好笑,摇了摇床上的鼓包,“昨天已经耍赖一天了。”
半晌,鼓包里?不情不愿地钻出乌黑的长卷发丝,接着是年?轻女人睡意朦胧的面容抬起,脸颊上睡出红印,有些?可?爱。
那双眼眸懵懂地眨了下。
祁颂心头一动,以为有转机,却见那脑袋再度缩回去。
“......”
后来是如何?被祁颂从被窝里?扒着抱出来,郁落不太愿意再回忆,太丢脸。以至于?忽略了对?那种?强势的一点?回味。
此时她撑着小区里?的某棵树,快要喘不过来。
而旁边少女身姿挺立,呼吸平稳,脸颊泛着运动后健康又朝气的绯色。
一旁有一个?老人独自推着轮椅经过,轮胎不慎卡在某个?缝里?。
祁颂见了,几步跑过去帮老人抬起来轮胎,又将她推出这段不太平稳的路才转身回来。
冬日?的阳光眷顾她,将褪去稚嫩的精致面部线条勾画出一层淡淡光晕,有如神?女降临。
她垂眸朝郁落看?来,伸出纤长白皙的手,轻笑着拍拍她的背,“姐姐,需要靠一下我么?”
郁落无意间抬眸和她对?视,忽地恍神?。
这瞬间分明没什么特别,可?她好像确实?就是在这一瞬间蓦地察觉祁颂长大的。
16岁多,高二过了一半。
她已经比自己高半个?脑袋,平时需要垂眸俯视自己。
她不再是那个?翻墙给自己送桃汁、摔得揉屁股的小孩儿,不再有蹲在枯草旁边哭边埋头吃饭的狼狈,更不再有在操场上因为追逐她的身影而忘了给别人拍照的那种?窘迫。
她已经变得自信而从容,行事稳健,总是游刃有余。
但或许也什么都没变。这人用好不容易得来的整个?周日?在厨房里?忙碌,就为学习如何?给她做一道最爱吃的红烧鱼。下晚自习时,依旧是乘着风满眼星光地朝她奔来。会因为她生病太多,背对?着她担心地悄悄流泪。
郁落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