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约了弟弟吃饭，齐明很给面子的来了餐厅制造偶遇场面。

"啊，小远你也在这。"笑得温柔甜蜜的那张脸，真是让人讨厌。不过他演戏倒是有点天分。

"阿明，我跟弟弟吃饭，等下再找你啊。"虽然我尽力让自己表现得甜蜜羞涩，但是从齐明有些僵硬的嘴角，和我弟弟冷冷的眼神中，我发现，我的表现并不好......

齐明点了点头，然后识相的走开。

"你找他什么事？"弟弟开口问话，目光有些凌厉。

"我今天约你也是有件事跟你说，其实......"话卡在喉咙里半天，还是找不到委婉的措辞，于是就简单直接的说出来。"其实我是同性恋，但我对你并不是那种感情，我只把你当弟弟。我喜欢齐明，现在跟他在一起，本来不想跟你说的。"

"那现在为什么又说出来了呢？"他突然打断了我。

我避开他的视线，低头喝茶，在他那可怕的目光下说话都有点底气不足。

"因为我跟他在一起了。我觉得你是弟弟，应该认识哥哥的恋人。"

他沉默了好久，语气严厉，"哥，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知道，我想跟他在一起，我们在一起有很多共同语言，我觉得对他有一种特别的感情。他让我觉得很温暖，在他面前我一点也不会觉得压抑。"

"跟我在一起让你觉得压抑？"

"对，你总是高高在上的样子，从小到大都是父母的骄傲老师的宠儿同学的偶像，每次跟你在一起我就觉得没有共同语言，仰视你的感觉让我很不爽。"

"刘渊你不知道吧？其实我一直都很讨厌你。"

我顿了顿，发现他只是认真的听着，神色有些黯淡，却没有发火的意思，于是吞了吞口水继续说："连我亲妈都对你好喜欢你，因为有你在身边，你或许不知道，哥哥我从小到大都抬不起头来。"

也正因为如此，我才会那么喜欢你，接近崇拜的喜欢，却只能放在心里。

"每次考试你拿一百分，我拿五十分，被放在一起比较的时候，每次你拿到三好学生的奖状，而我被家长会上指明批评的时候，那时候我就想，如果没有你这个弟弟该多好。"

如果你不是我弟弟，我就不用这么烦恼，不用什么都为你着想。

"哥，你真的这么想吗？"刘渊看上去有点伤心。

"是啊，有时候甚至想，你要是不在这世界上该多好，没有你这参照物，起码我还能挺直腰杆。"

"可是，我却很庆幸你是我哥哥。"他苦笑了一下，低头喝着茶，因为握杯子的手太用力，指甲有些发白。

我这才发现他瘦了不少，手指骨节都变得那么鲜明。

突然有些心疼。话似乎说得过分了点，我的声音放柔了些，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咱们虽然不是亲兄弟，毕竟这么多年一起长大的，我虽然有点讨厌你，可也没到仇视的那种地步。刘渊，你也别往心里去。"

我起身往外走，实在是不想看到他那一副哀怨的脸。

虽然有种抛弃小动物的罪恶感，可我清楚地明白，他已经不是那个跟在我屁股后面需要我保护的小动物了，现在的他，已经是翅膀硬了飞得比我还高的大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