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她真的以为是她嘴笨,看起来好欺负所以才让她们这样。

但后来她大概明白了,这一切的根源从来都不是她的性格,而是门第之别。

哪怕她是个再强势的人,在那种环境下除了乖乖被嘲,也没有别的选择。

她改变不了门第,所以也改变不了她们注定轻视的态度。

在这看起来体面又守礼的皇城里,其实处处都是踩低捧高,尤其是在官宦士族当中,只是有些人会掩饰,而有些人懒得掩饰罢了。

所以在这种环境下,桑窈觉得别人怎么看并不重要。她不想去自证,也不想去打谁的脸。

从那以后,桑窈不再愿意与她们来往,她也不再去交什么朋友,不管是高高在上的,还是对她小心翼翼迎合的。

她不想让自己囿于这情绪化的愤恨,以及从别人身上获得的优越感而带来的满足中。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别去在意。

就像她父亲教给她的,碰见惹不起的,一定要早早躲开,

走出她们的视野后,桑窈觉得自己的日子舒心多了,李瑶阁也不会多给她眼神,更别提是故意来找她的茬了。

但是今天的事告诉她,就算她躲了,也不一定躲的开。

李瑶阁今天是专程来等谢韫的。

她的父亲同谢韫关系密切,甚至在谢韫幼时,她的父亲还曾短暂的教导过谢韫一段时间,所以与旁人不同,谢韫对她总还留有三分薄面。

自从上次私苑的事触怒谢韫后,她好长一段时间没敢去接近他。

但她知道谢夫人曾有意让她接近谢韫,这也就意味着,如果她想嫁给谢韫,至少谢夫人不会反对,所以她必须得把握机会。

谢韫不喜欢她没关系。

反正他不喜欢她,也不会喜欢别人,但是他终究是要成亲的,她只要成为他的妻子就好了。

她低着头,为上次的事同他道歉。

“上次的事,并非我有意为之,彼时我去时,并不知道你在那。”

“等我已经到了,才有人同我说要去那个房间等着,看见是你进来,我也很是意外,兴许是父亲他们瞒着我俩特意安排。”

谢韫嗯了一声,道:“说完了吗。”

男人的冷淡令她多少有几分受挫,李瑶阁咬了咬下唇,又道:“还请你莫要在意,一开始谢夫人同我说……”

谢韫稍蹙眉,耐心已然耗尽。

就在他侧身欲直接离开时,看见原本应当早早的离开的桑窈,此刻正站在墙边,颓丧的往这边看着。

在触及他的目光时,又默默的低下头去。

地板湿润,叶尖还在滴着水,她静静的立在墙边,衣摆上沾了泥土,像暴雨后无家可归的小猫。

谢韫微微侧头,问净敛:“她怎么没走?”

李瑶阁话音顿了顿,问:“什么?”

她顺着谢韫的目光看了过去。

净敛从刚才起就注意着桑窈,回道:“主子,桑姑娘那好像出了些意外。”

“去把她叫过来。”

净敛应声:“是。”

李瑶阁面色有几分难看,但还是维持着笑意,方才她看见谢韫与桑窈是一前一后的出来的,但彼时她并未在意。

巧合罢了,没人会在意,也不会有谁多想。

他们俩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

片刻后,桑窈垂着脑袋焉头巴脑的走过来,不久之前的泪痕还未曾擦干净,看着格外可怜。

谢韫垂眸看着她,淡声道:“又怎么了。”

桑窈回头看了一眼自己马车,谢韫不问还好,她顶多就是自己难受一会,然后就会跟着燃冬去车坊租车,这会谢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