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天娇”,与皇帝一起站在镜头下、维系皇家的体面。
边察刚愎自用、极度自负,自认为他一人便能把这些面子工程建设完毕,而不需要一个同样擅长建筑颜面的妻子。
他不需要与他一同迎风受雨的嘉木,一枝攀附他而生的菟丝花更能满足他的虚荣心。
顾双习当然不是嘉木,她很有自知之明。
可一旦想到,安心做一枝菟丝花,只会叫边察通体舒畅,她便觉得不爽、不愿。如果她余生都要被掌控在边察手中,那她也很乐意露出尖刺、时不时把他扎得鲜血淋漓。
他们就是要彼此折磨着、直到各自生命的尽头……反正她的人生已经差不多被他摧毁殆尽,那他又凭什么好过?
顾双习问嘉秘书,有没有关于先皇元配的传记类读物?嘉秘书表示有的,我马上为您取来。不过片刻,那本人物传记便被交到了顾双习手上。
人物传记结合先皇元配的日记,及元配近侍、亲友的回忆录与相关访谈,由元配生前好友亲自执笔写作而成。
奇怪的是,整本传记中并不包括来自于先皇的参考资料。作为“丈夫”,他似乎不被允许参与创作这本传记,只被视为“必要人物”,而单纯地出现在“配偶”一栏中。
传记不算很厚,花上一个半小时便能从头翻到尾,末页附上一张人物肖像。先皇元配有张英气十足的脸蛋,眉目间神采飞扬,顾双习从她脸上看到许多边察的影子,原来他长相上更像母亲。只是他妈妈总是信心满满地笑着,边察却习惯沉着一张脸。
他从未见过母亲,也只能像顾双习一样,通过阅读传记、查看照片、听取他人讲述,缓慢还原出母亲的形象。边察理所应当的性格不太像母亲,他被先皇勒令着从小便学着如何做一个储君,参照范本当然是先皇本尊……连择偶审美都像他父亲。
顾双习渐渐觉得奇妙,像看到边察活了三十一年,却又好像一直没有长大、始终停留在幼年时期。他渴望父爱,又因被赋予过高期待,而认为“渴望父爱”是“个性脆弱”的体现,进而耻于承认他的情感诉求。
他认定,成为父亲那样的男子,即意味着他获得了登基为皇的资格,于是他将父亲树立作榜样,努力把自己塑造得贴近父亲的形象。边察或许的确成功,在“模仿先皇比赛”中荣获第一,近乎完美地复刻了他的父皇,从行事作风到择偶审美,无一不相似、近似。
这大概算不上是坏事,至少华夏在先皇与边察手中,日益强盛繁荣。父子俩颇具治国理政之才干,担得起一声“明君”,但这与他们的性格和私生活无关……童年时期缺失的父母之爱,落到如今的伴侣身上,边察便指望顾双习以完满的、丰盛的爱意,如羊水般将他包裹得密不透风,藏匿于温暖之处、使他犹如回归到素未谋面的母亲的子宫。
0088 第八十八章 手枪
下午五点,边察终于开完了这场会议,与书记官一同离开了会议室。
回到办公室时,他第一眼没能找到顾双习,心跳先漏了一拍,然后才想起来去休息区找她。她果然缩在床上睡觉,手边搁着一本书,边察看过去,发现那是他生母的传记。
顾双习在阅读他母亲的传记。这一认知使他感到愉悦。仿佛由此便可佐证:她正在尝试了解他。
毕竟即将结婚的两个人,自然要对彼此的家庭有一个大概的印象。顾双习从不和他提她的家庭,但他却很有兴趣和她分享他的家庭。
……虽然即便要他亲口讲述,边察也不确定自己该从哪里开始。
他轻轻坐在床侧,抬手拂开落在她颊侧的碎发。只这一个动作,就把她叫醒,顾双习睫毛颤抖几下,便睁开了那双眼。
见到是他,她既不意外、也不作声,刻意避开他的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