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2)

法莲松了口气,转身向宿舍走去。她推开门,稍稍欠身:“里边请。”

军人们立即上前,要先将屋内检查一遍,排除掉所有危险,才让边察入内他却像迫不及待,领先所有人,直接闯进去,连带着口中逸出一声呼唤:“双习!”

只在一刹那,边察便脱下刀枪不入的面具,变作一名焦虑至极的亲属。

屋内暗淡无光,须得借助手电筒照明,方能看清室内情形。边察扫视一周,便发现了他的目标。他径直奔她而去,一把将顾双习抱入怀中。

他先紧紧地抱了一会儿,拥至随他一齐进入宿舍的众人都开始尴尬,边察才稍微和顾双习拉开距离,开始检查她身上的伤势。

没什么伤,只是顾双习有意剐蹭墙灰与泥土,把自己弄得灰扑扑、脏兮兮,扮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再抬起一双水光潋滟的眼。

她叫他:“边察。”短短一个名字,被她念出柔肠百转、委屈四溢的味道,此刻只差落泪,这场英雄救美、喜极而泣的戏便可功德圆满。

顾双习眨了眨眼,一串晶莹泪花旋即滚落,迅速划过她的脸颊。她把头埋进边察怀抱,声若蚊鸣,刚好够他一人听清:“……你怎么才来……”

几分钟前,法莲一出门,顾双习便一跃而起,快速换上了洗澡前脱下的那套衣服。

她察觉自己太干净、太整洁了,不像遭受过绑架与囚禁的受害者,只好就地取材,用墙灰和泥土扑满全身,再把头发揉乱成鸡窝,窜回到床边坐好其实是蜷身。

她甚至认真地考虑了一下,要不要制造点儿伤口:可她实在太怕痛,此地医疗条件也堪忧,如果真要刻意制造伤口,只怕过犹不及,反给自己添乱。顾双习便不作他想,窝在床边等着好戏开场。

幸而边察很快就迈入这间宿舍,与她搭了一场毫无破绽的完美对手戏。

戏演至此处,便可由边察自主收场。他打横抱起顾双习,带着她走出宿舍、踏上停留在营地空地处的直升机。

螺旋桨轰鸣,确认皇帝与任务目标均已登机,直升机驾驶员预备升空,其余人员则搭乘之后的运输机离开。

顾双习却略微转过脸,从边察怀中露出一只眼,看向法莲。她正沉默地站在安琳琅和小魏的旁边,自觉与她们拉开一定距离,像知道她们仍旧不信任她。

顾双习抓紧边察的衣角,告诉他:“虽然当初是她主导了对我的绑架,但她看守我时……对我还算不坏,主动给我送吃送喝,不曾苛待过我。”

她给他展示她的身体肌肤,那上面并没有伤口:“您看,她也没有虐待我、伤害我。”

顾双习又拉开边察的西装外套,把它当成毯子,将自己裹进去。她像一头柔软的八爪鱼,细密而又黏腻地缠紧了边察:“我们带她走吧,让她和琳琅一样,跟在我身边。”

眼下的边察哪有可能拒绝顾双习?她说什么就是什么,遂点一点头,通过呼叫器向留在地面上的人传达了指令,让他们撤离时带上法莲。

然后他掐断通讯,不顾尚有直升机驾驶员在场,俯身去亲顾双习。

每亲一下,都要对她说一句话,内容不外乎是些“我好担心你”“我怕你出事”之类的展现担忧、懊悔和恐惧一类的剖白。顾双习早听过无数遍,连倾听的态度都样板化,只管用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安静地瞧着他,并在他的吻印上来时,轻悄又细微地回应他。

他们其实只分开了短短两天。

顾双习在心里叹气:倘若这段“假期”能更长一些,她会更开心的。

但这一切,距离她想要的“自由”,依然相去甚远。她清楚万事须得徐徐图之,而她尚且年轻,还有大把时光可供消费。

要求边察带上法莲,也是因为,法莲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