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双习渐渐清醒过来，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是：边察变小了？

然而浴室那边传来开门声，虽然她无法转头，但眼角余光还是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出了浴室，她更加迷惑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两个边察？

边察也没想到，一出浴室就看见自己妻子被别的男人按在床上亲吻。他先是一惊，但没有被愤怒和惊讶冲昏头脑，而是发现这个男人与自己似乎有几分神似。

边察走到床边，抓住男人的手腕，把他自顾双习身上掀开。

他垂眸，对上少年讶异的眼神。边察皱了皱眉。他当然认出来了，这是十七岁的自己。

边察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十七岁的他尚未继承皇位，尚在学习阶段，跟着先皇与近臣、尝试独立处理政务，每天忙得脚不沾地，从日出到日落，脑袋都保持高速运传。少年人精力旺盛，不觉得累，只是偶尔也会迷茫，然后继续被卷入繁忙纷杂的工作之中，再无伤春悲秋的时间。现在回想起来，是仓皇而忙碌的过去。

少年眼露困惑：“我也不知道，一醒来时就在这里了。”他抬头打量着边察，“你是……长大后的我？”

边察点点头：“我是三十岁的你。”

少年环顾四周：“这里似乎不是皇宫。”

“我没住在那里。这里是南海湾的皇帝府邸。”

“原来我真的做了皇帝啊，”少年愣了愣，“我还不相信呢。”

十七岁的边察比三十岁的边察要天真稚嫩，在“自己”面前，流露出孩子式的轻松。

顾双习默默看着，心觉此时应当轮不到她出场，刚想继续睡，少年就问起了顾双习的身份：

“她是什么人？”

边察看一眼顾双习，面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是我的妻子。……我们的妻子。”

顾双习只佯装没听见，将被子罩过头顶。她都经历过“穿越”这种奇事儿了，更不会惊讶于世上能同时存在两个边察：在她的认知中，这是不需要她关心的事。

少年看着顾双习，点一点头：“你肯定很喜欢她。……我在看见她第一眼时，我就觉得喜欢。”

边察坐到了床边，把顾双习搂到怀里，低头轻吻着她娇嫩的眼皮：“那你觉得她漂亮吗？”

少年回答得很果断：“不漂亮。”

顾双习懒得理他，在边察怀里拱了拱，寻了个舒服的地方垫脑袋。

边察眼神温柔，指腹抚着顾双习露在被子外的黑发：“那你喜欢她吗？”

“喜欢。”少年不假思索，答得飞快。

边察再问一次：“那她漂亮吗？”

少年这回明白了边察的用意：“漂亮。”

他弯着腰，接近窝在边察怀里的顾双习，手指拨开被子，指尖小心翼翼地去碰她白皙柔嫩的皮肤。

顾双习长睫微颤，往边察怀里藏得更深，躲着少年的触碰。她困意正浓，不要烦她睡觉。

少年和边察本来就是一个人，自然讨厌顾双习的拒绝，何况他并未与顾双习相处日久，没有边察的好耐心来哄她、纵她，当下便眉头一皱，想要强行把顾双习抱到怀里来。

边察轻轻地拦住了他的动作，冷冷地瞥了少年一眼。少年登时收手，边察嘘了一声，演示给愣头青看：“双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顾双习给他的回应就是抬了抬眼睫，全然没有精神的样子，兴致缺缺。

边察爱死了她这副慵懒爱娇的模样，轻柔地啄吻着她，软着嗓子问：“今天是什么日子？回答我的问题，双习。”

她烦了，伸出手来挥一挥，让边察离她远点：“不知道。”

少年顺势捉住了顾双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