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也甘之如饴。

随后,一连几日。

苏定山不论上朝还是外出,只要逢人,便会听到恭贺声。

“恭喜驸马!”

他心中扭曲着,脸上亦装出一副心情愉快的模样,回答说:“同喜。”

一遍遍地在心中劝说自己:

他是驸马,她的孩子便只能是他的,哪怕公主再宠爱那个楚疆质子,也还是要让他做孩子的父亲。

这世上,只有他配站在公主的身边。

自欺欺人地接受着众人的道贺,脸上挤出虚假的愉快,仿佛多么春风得意。

“驸马真是幸福美满,得到公主的喜爱,又有了孩子……”

“真没想到,公主竟然这样快便有了身孕,驸马心中喜悦至极吧?”

他开始被这些恭喜声蒙住双耳,渐渐甘愿沉沦在这一场幻想梦中。

孩子是他的,公主青睐他,两人婚姻美满、琴瑟和鸣。

直到一日。

二皇子在茶楼上,笑眯眯地问他:“近日来,驸马真是百般得意,难道就没想过这孩子不是你的吗?”

第58章 竟沦落至此……

那层虚幻的壳骤然被撕碎,宛如一盆凉水泼到他头上,冰冷刺骨。

苏定山身体僵硬了一刹那。

随后便装出放松的模样,平静地说:“二殿下此言令臣不解。”

姜佑前倾身体,语气阴森:“你就那么笃定那孩子是你的、而非别人的……譬如,那个楚疆蛮子?”

“殿下,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他低垂眼睛,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对方的话,端起茶杯细细地饮茶。

只有他自己能看见,左袖掩着的茶杯中,茶水因手的颤抖而泛起波澜。

“公主如此宠爱那个贱奴,你竟还对自己如此有自信?真是令本皇子感到匪夷所思!”

姜佑眉头皱起,本就略带刻薄的脸面更显得阴郁。

苏定山此人,处处出乎他的意料。

他本以为对方回到京城看到公主宠爱那个楚疆贱奴定会被气疯、成为自己铲除白濯的有力武器,可没想到对方似乎毫不在意……

五年,难道苏定山已经放下了?那为什么还要求父皇赐他为驸马?

可,若是还在意……又怎么可能这样无动于衷?

“公主宠爱谁不是臣能决定的。倒是您,为何如此在意公主与臣的孩子?”

男人将茶杯放下,一举一动都那般成熟稳重。反倒显得姜佑别有所图。

姜佑呼吸一滞。

他阴沉下眼睛:“苏定山,你我也算认识十多年,不要跟本皇子装什么都不知道!”

苏定山转了转杯子,看着瓷杯上的雕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良久才恍惚开口。

“二殿下想要臣知道些什么吗?”他说着,转动眼珠看向对方,眸色深不见底,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譬如,您对公主的……觊觎之心。”

“你!”

“啪”的一声,姜佑将茶杯拍在桌子上,起身恼羞成怒地指着他:

“苏定山,你不要不知好歹!”

男人起身行礼,却并无恭敬之意:“臣不知殿下的意思,还请明示。”

“臣身为驸马,与公主内外一心,不会受有心之人挑唆离间。当然,臣绝不是说二皇子是有心之人。”

“至于殿下说孩子可能不是臣的,此事是无稽之谈。若公主想怀上面首之子,早在臣回京之前便可以,不会等与臣大婚后才有身孕。”

他直起腰,目光平静地注视着面色愤怒的二皇子,波澜不惊。

最后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