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实话实说。”

她嗤笑,构勾住他脖颈上的项圈:“实话实说?本公主何时对你极好?”

“公主赐奴院落、为奴请太医治病、赏奴风寒丹药……”

“说得好,”姜扶桑手支着头,靠在铺着雪貂皮的马车座椅靠背上,“本公主很高兴,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什么都能要吗?”他问。

“嗯。”

“奴希望一月能有一两日可以出公主府、去街市逛一逛。”

她倏地掐住他的下巴,眸色微深:

“你说什么?”

他表情有些黯然:“公主不是说…什么都能要吗?这边是奴最想的。”

“公主府不好吗?这么喜欢往外跑?”

她怒意不减反增。

“奴向往人热闹街市……公主府很好,但有时有些冷清。”

她语气好了一点:“本公主还以为你是匹孤狼,不愿与别人同行共处。竟然误会你了。”

少年低下头,看着马车中厚绒脚踏垫,思绪有些游走。

其实她看人很准。

是他撒谎了。

他自幼厌恶与人接触,所以在楚疆时一直在隐于幕后操作、并未露面。

如果可以,他希望隐居山林、听泉饮茶、闲云野鹤,而非像现在一般被搅进浑浊俗世、沦为刀俎鱼肉。

“既然你有这么一个念想,那本公主便同意你。”

“谢公主恩典!”

“本公主先将丑话说在前头,若你敢接机逃离公主府,楚疆必会被晟国铁骑踏破城门。”

“你该明白,个人的自由与整个王国命运而言,不过轻如鸿毛。”

她的声音幽幽的,并不带着冷厉威胁,可却莫名让人感到心惊胆颤。

白濯按耐住心中的情绪,波澜不惊地低声说:“奴明白,公主放心。”

太学中。

但凡有姜扶桑在的地方,便会看到那个一身白衣的俊美少年。

许多人都议论纷纷,可见了后却恐惧她的威压而噤声。

都害怕这残暴的公主,见到少年也会绕道走,生怕惹上什么麻烦。

唯独一人,丝毫不畏惧地往刀刃上撞。

“二皇子,我听不懂你的话。”

学堂殿后的墙面,白濯望着眼前的竹林,表情平静,冷漠出声。

一副清冷高洁不染纤尘的模样,宛若天山尖上的雪。

这让站在他面前的姜佑怒火丛生,几乎在骂:“我问你用了什么方法勾诱的姜扶桑,少给我装傻!”

少年将目光移向他,表情并未变化,眼中却浮起一丝讥诮。

“二皇子太看得起我了。我不过是一个质子,哪有能耐引诱堂堂焚阳公主?倒是殿下你,如此这般质问我,是何居心?”

“一个下贱奴隶竟敢这样对我说话?真是不知死活!”

姜佑一把攥住他的衣领,将他提起来,咬牙切齿:“若不是姜扶桑一直护着你,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

“二皇子想杀我,陛下不会同意。我虽为公主之奴,可也是楚疆正统王室血脉。”

姜佑听到“楚疆”两个字,失神了一下啊,将他一把推开。

少年踉跄两步,站稳,就听他阴森森的声音:

“楚疆……本皇子听说楚疆有种蛊名为‘钟情蛊’,能让被施蛊的人爱上持有母蛊的人。难道你给姜扶桑下蛊了?”

少年不语。

姜佑看到他这幅冷静地模样就回想起姜扶桑对他的和颜悦色,忍不住怒火。

咬牙切齿地骂:

“勾引人的小白脸,贱人!”

他抬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