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硬着头皮:“呃而且崔公子身上并没有穿衣服。羽林卫找了披风暂时给他遮遮,仆从刚回来拿衣物。”
姜扶桑听到这里脸色扭曲了一下,这实在太离谱了!
崔听寒是个很要面子的人,相当在乎自己脸面,怎么会大白天不穿衣服暴露在人前……又为何要去另一条隐蔽的船上呆着?
她站起身,却被一只手拉住。
回头看手的主人,对方眼眸漆黑,难辨情绪:“公主要去黄梁湖?”
她表情更怪了,他这个眼神像是她要去跟崔听寒大白天面对着人做什么丢脸事似的。她堂堂焚阳公主,要做什么他一个小小驸马管得着么?
“本公主去看看他,难道你要拦?”
他紧紧抓着她不放,没有表情的执拗:“臣同您一起去。崔听寒是外男,不宜衣衫不整跟公主单独出现在一处。”
姜扶桑扯开他的手。
“本公主就是把他纳进房中又能如何?谁能指责?”
他看着悬在空中的手,脸色有些发白。
低声说:“陛下不会允许一个被免冠除服的帮罪臣开脱的人做公主的面首。”
“苏定山,你不要逼本公主对你动怒。刚给你一点好脸色,就以为能管着本公主了?”
她哼了一声,甩袖离去。
苏定山并没有留在原地,而是跟上去。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昨夜崔听寒能趁他不在勾引公主,他倒要看看今天对方摆出什么姿态面对他们。
姜扶桑看见崔听寒时,对方已经穿好了衣物,不知是不是冷的,嘴唇发白。面对她拱手行礼,明显的紧张。
“公主,驸马。”
苏定山盯着他脖子都掐痕,好似不知,平静问:“崔公子的脖子为歹人所害?”
崔听寒眼神一闪,下意识余光看向姜扶桑,见对方没有要帮自己说话都意思,脸皮烧起来,解释的声音略不自然:“跌进水里呛了两口水,咳不出来,喉咙不舒服就掐了掐脖子。”
“本将军还以为这黄梁湖上有贼,将崔公子掳了去欺辱。不然都无法解释公主寻你一日却不见人,日落却赤条条带着掐痕出现了。”
一旁握剑的羽林卫眼观鼻鼻观心,心想:驸马真是给崔听寒留面子了,他们发现对方时,那情状何止是“带着掐痕”,那是满身啊!
“这……”
崔听寒被骂得瞬间脸色涨红,说不出话。
他跟苏定山同为臣子很多年,苏定山官职高于他,又不站在丞相一派,他从前是能避则避,点头之交也都是体体面面。
没想到第一次针锋相对在这种场景,被人当众戳脊梁骨,下不来台。
颜面尽失,羞愤欲死。
对方在讽刺刁难他,因为知道了他趁其不在勾引了公主。他寄人篱下,本不该于主人生出是非,可昨夜误喝了那加了暖情散的酒水而做出错事,如今又被正房知道,更无地自容。
都是薛羡云那个畜牲害他,令他尊严丧尽!
陡然间,又想起初入公主府时,苏定山看着身披公主披风的他那森冷充满戾气的眼神,寒意从脚底板爬上来。
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行了,本公主许你跟来不是要你说这些的。”姜扶桑剜了一眼苏定山,让对方闭嘴。
他声音平和:“臣只是关心崔公子罢了。”
“若人人都似你这般关心旁人,这世上便没人会说人话了。”
姜扶桑讽刺完苏定山,又转头见眼前人脸色很差,想到他白天都没穿衣服,或许有感染风寒的风险,关怀道:“感觉冷?先回府吧。”
虽然公主出行的马车很宽敞,但三个人,实在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