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吟片刻:“如此一来,金观棋的处境很危险,回去便立刻将她逮捕。”
姜扶桑沉下眸子,声音有些低:“能信了外界流言认为本公主害死顾忧之而参与刺杀,说明顾家对她重要,她不会伤害顾忧之留下的亲生血脉。若打草惊蛇,恐怕她会为了生存真正威胁到金观棋。”
说着说着,便想起什么,恍然道:
“难怪当时本公主挑人侍奉金观棋时,她那样积极……竟是恨了我不知多久,我无所察觉。”
“公主莫要伤心。”
苏定山看她脸色差劲,有些心疼。
她却苍白笑着说:“伤心?若本公主一个婢子背叛就要伤心,那这些年早该肝肠寸断。”
马车很快到了皇宫。
路过正门宫城楼下摇旗呐喊的百姓,那讨伐声一句句震耳欲聋。
因为正门紧闭,就从偏门入。
皇宫,御书房内。
姜堰本看着那些令他怒火中烧的奏折,耳边是隐约的声势浩大的百姓呐喊声,胸口的憋闷无从发泄。
却在这时,福公公走进来:“陛下,焚阳公主觐见。”
“宣。”
“父皇!”
只见身带血污的人摇摇欲坠走进来,扑通一声跪在面前。嘴唇颤抖,声泪俱下:“儿臣求父皇制止那些暴民……”
姜堰抬眼看,却见女人发丝有些凌乱,裙上沾着血迹,脸色惨白如纸,几乎认不出这是那张扬跋扈的焚阳公主。
他皱眉,厌恶道:“你怎么弄成这幅样子?一点也不像个公主!”
心中明白是百姓的暴动让她如此狼狈,可偏生一副训斥模样。
“回父皇,顾忧之死状不知为何被传开,儿臣的公主府门前挤满了人,他们要将扶桑置之死地。巷子空了,铺子关了,满京城的人都在讨伐儿臣,儿臣实在恐惧!”
“怕什么?他们伤着你了?”
姜堰语气清淡,漠不关心。
“只有些皮外伤。儿臣进宫路上被一群刺客刺杀,艰难地逃脱,心中惶惶不安。”
她的表情惊恐不安,乞求庇护。
可对方却高高在上俯视她,眼中不带一丝怜悯,反而冷淡作壁上观:“刺客都抓住了吗?”
“活捉了几人,儿臣打算亲自审问。”
话音一顿,她声音开始发抖,眼中充满深深恐惧,颤巍巍地说:
“今日京城的百姓就像着了魔一样,连公主府都敢围,若不惩治必然要反了天。儿臣这次能幸免于难,难保下次不会死在他们手里……儿臣真的害怕,没想到顾忧之那奸臣竟能如此蛊惑人心,死了还阴魂不散,使得众人像被下蛊似的高喊着要替他报仇、除掉害死他的人……”
听到这里,姜堰握着奏折的手一顿。
这话戳中他心中忌惮与猜忌。顾忧之蛊惑了人心,死后还阴魂不散,令他愤恨。
看着奏折上那为顾家正名、处置公主的字眼,一股压不住的怒火就在眼里烧起来。
他重复一遍:“阴魂不散……”
姜扶桑见状,暗处的嘴角勾起来。重重磕头,声音哽咽,一副恐惧的哀求模样:
“父皇,百姓都被蒙蔽了双眼、昏了头脑,分不清这天下是谁在做主。今日能组织谋杀王室公主,明日便保不准伤害您啊,若您不出面让他们清醒过来认清您才是君王,恐怕将来会出大乱!”
姜堰闻言,一张脸黑到要滴出墨来。
姜扶桑说的没错。
她再怎么也是公主,是尊贵的皇室,今日这群贱民有胆子敢谋杀她,便是将皇室尊严踩在脚底下!
此时贱民能因顾忧之而聚众游行示威,有朝一日万一造反,自己的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