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发丝衣衫略微凌乱,不是平日那副温润模样,一张与自己相似的脸上染着春意,绯红嘴唇被咬破,眼角很红,任人看一眼都能猜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一想到这人用这张与原本的自己相似的脸孔去吻公主,白濯就想撕烂它划烂它!

勾引养妹……无耻……

男人听到对方的话后眸光刺痛,内心深处的道德感谴责着他、使他忏悔。像钝刀子割肉,虽不疼到无法忍受,可永远在那传来微微痛感。他可以自欺欺人地劝自己今夜是个意外,却无法忽视那感觉。

下一刻他站起身,平静地说:

“白公子,你说的话我听不懂。”

“倒是你身为晟国罪犯,却突然出现在公主府上,难道不怕羽林卫抓捕?”

白濯:“我乃祭祀巫师,暂时替代死去的晟国国师,或得陛下许可后回府上来探望公主,有何不可?”

薛羡云这才恍然,怪不得他刚才就觉得对方这一身衣服熟悉,原来穿着的是楚疆巫师服!

他声音发冷:“我怎知你所言是真是假?”

“真假难道需要证明给你看?我不像你,窥伺自己妹妹的伪君子。”

白濯冷冷道,最后几个字咬得字字清楚。

薛羡云眼睛微微垂下,睫毛颤了颤,在腿侧的手指一颤。

对方骂的话尖锐刻薄,直戳到他肺管。

呼吸间,他目光又落在躺在软榻的小桑身上,她方才还逼得自己无路可退,此刻却睡着了,那嫣红的唇瓣微肿,使他脑海中再次闪过方才那疯狂。

她紧紧抱住他、深深地狂热地吻他……

分不清他是哥哥还是别的什么人,就只是用力地咬他,让他吃痛。

她吻得他窒息,大脑一片空白。可他能感受出那不是爱欲,而是精神极度压抑下的报复方式、宣泄情绪。

薛羡云没回答,白濯的怒意更深。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酒气,他能想象公主喝了很多酒已经醉了。她酒量很差,自己见过她醉酒后意识不清的模样,若这时有人蓄意引诱,她根本无法拒绝。

必然是薛羡云蓄意诱惑,不然他们不会缠在一起。

“表面上装出正人君子的模样,实则不过是个衣冠禽兽,”他的声音清冷若冰雪降落,仿佛利刃刺穿人心,字字珠玑,“薛羡云,你趁公主醉酒做出这种事,不怕遭天谴吗?”

男人已经走出床幔,闻言脸色更白,温柔磁性声音染上愠怒:“胡说什么?”

白濯意味深长:“胡说?我是胡说还是戳中你的痛处,你自己清楚。你自诩是公主的兄长,可做的事情却频频逾越边界,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何时逾越边界?你只一张嘴便造谣生事。我与你无冤无仇,不知你是这样血口喷人之人!”

可紧接着他愤怒反驳的声音便截停了。

因为听到对方说:

“你心虚了,你也觊觎她吧?从何时开始的?”

白濯的声音平静又舒缓,几个问句像织得细密的罗网,让人无法不回答。

说话时他紧盯着对方,丹凤眼的眸底流淌出诡谲的红色。

眉心渐渐浮现出一只殷红诡异的竖瞳。

那竖瞳张开时,似乎有着蛊惑人心的能力。它能摄走看过来的人脑海中的记忆、使神魂不稳。同时也能放大对方压抑于内心深处的渴望念想,像是一面灵魂的镜子。

“觊觎……”

薛羡云被这只眼睛盯着,喃喃重复对方的话,目光逐渐空洞。

他感觉自己心中潜藏的愤怒开始激荡汹涌,那些沉痛压抑的回忆冲击他的头脑。曾经没能救活的患者一个个疼痛尖叫,小桑跌倒在雨里哀哀唤他的声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