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身后多了一把椅子。

她脚下一绊便坐进去了,呆呆地还没有反应过来。

苏定山垂首为她拢好大氅,声音平淡如水,没什么起伏:“既然公主不安心,打定主意亲自守着,臣知道劝也无用便也不再劝您。正反都是在这里等,坐着还不用那么累,披厚些能抵御房内传出来的寒气,防止染上寒病。”

她看着这个熟悉的男人低眉顺眼,心底某处柔软不知为何被戳了一下,传来一丝隐隐颤意。

这次,她没否定他任何话,反而出人意料地点了头:“嗯。”

苏定山站在她一旁,看着她因为温暖而渐渐有了些血色的面容,心中也有了些许宽慰。脸仍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木头模样,目光却渐渐柔和。

他发现公主吃软不吃硬,像老虎,只要顺摸她的毛,她就不会生气。

从前是自己太刚硬,不懂变通,才频频惹她厌恶。

日后面对公主要改变相处方法,才能让她舒心愉快。

姜扶桑不知道身边人在想什么,她一心在意病榻上的顾芸儿。

坐在门外等待着,眼见着时间一点一滴流走,眉宇间愈发焦急,手握在一起,心想着千万要救活。

“吱呀”

开门声忽然传来,她一下子站起来,扑上前抓着薛羡云的手臂急切问:“怎么样了?”

薛羡云紧绷一天的精神好不容易松懈下来,没有料到她就一直在门前。她会这样一扑,他身体没稳住晃了一下,慌张中身体失衡向后倒去,瞳孔骤然收缩。

她手还抓着他胳膊,也跟着这么不稳地摔下去,来不及出声惊叫:“不!”

“嘭!”

两人齐刷刷摔倒在地上。

薛羡云结结实实摔了一下,哪怕地上有地毯也疼得厉害。

“唔……”

姜扶桑听到身下传来一声磁性的闷哼,回神,发现自己竟然趴在他身上,脸紧紧贴着他胸膛,姿态暧昧不已。

听见他因慌张而加快的心跳声,呼吸间能嗅到他身上那好闻的药香。隔着并不厚的衣料可以感受到他撑起衣服的柔软胸肌,张唇似乎能碰到什么,似乎可以咬下去……

一下血液倒涌上头,她感觉浑身都滚烫到沸腾,耳边有道声音在叫嚣:咬一口、就一口!

“公主!”

身后苏定山的关切声音传来。

她一下子清醒了,手撑着地想从他身上爬起来。

薛羡云也从一片空白中回过神,宛若大梦恍然,松开搂着她腰身的手,赶忙询问:

“公主……可有摔到?”

声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并未。”她在苏定山帮扶下爬起来站定,稳住身体的躁动,冷淡地摇头。

目光看过去,却发现他神情有些异样,似乎在懊恼什么,与平日光风霁月有所不同,想来是头一回在人前狼狈跌倒的缘故。

但她没深思,只同样疏离客套地问:“薛大夫没事吧?”

“我也没事。”

薛羡云也站起来,隐藏了方才那一刹无法控制的心跳。

掩饰什么似的,故意不让话落在地上,接着说起来顾芸儿的情况:“万幸,患者腹腔伤口没有继续化脓,内热也已经渐渐降下来。”

“太好了!”

公主闻言双眼一下子亮了,欣喜若狂,就要进去看望,却被对方拦下。

“房中还是很冷,公主不宜进入。可以等到用完晚膳后。”

苏定山也说:“公主,天色不早,您已经在这里候了一个时辰,就听薛大夫的话先用晚膳吧,不然身子吃不消,生病还要服用更多药物。”

她想了一下便也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