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薛羡云,他不将对方放在敌人的位置。这个人与公主从一起长大的兄妹,虽然有很深感情基础,毕竟也隔了十多年,而且是亲情。
他清楚公主对薛羡云有意,但两人在外界眼中就是异父异母养兄妹,若她不惧世俗眼光戳破那层窗户纸、把对方收入房内,对方也不会同意。
“现在公主身体虚弱,还必须喝这种有副作用的药?”
薛羡云出于医者的角度回答:
“药物对身体的养护效果远大于副作用,一直服用会对心脉恢复有很大好处。”
“此番蛊虫伤害的又是心脏,我担心她要很久才能缓过来,才尽快安排这药给她继续服用。”
苏定山看着扣着瓷盖的汤碗,垂眸思索片刻,利远大于弊的情况无论如何也要劝一劝:“你给我吧,我去试试。”
“你?”薛羡云实在不相信他能劝出什么来,毕竟自己已经试过了,她很抵触。但考虑对方驸马的身份,只能说,“好。”
姜扶桑靠在枕上看一本书,自打卧床后,看书的频率比从前高了太多。
从农事农时到天文星象,凡是到手的书都要看一遍再让沐兰丢回府里的藏书阁。
藏书阁是姜堰在她入京城后建的,曾经用来给她解闷,防止她想念过去产生寻死觅活念头。里面大多放些闲散书,没有与政事沾边的东西,也跟太傅教给其他皇子的道义谋略不同,在王室眼中没什么实际用处。
静下心来看这些书,也能一定程度拓展视野。
“公主,臣来探望您的病情。”
姜扶桑闻到那药味了,她不用看就知道对方端了药来,哥哥前脚刚走,苏定山后脚进来。
她眼皮都没抬:“端走。”
“依臣之见,公主还是喝一些吧。您现在心脉受损,时不时绞痛发作、昏厥,如果能够早些好起来多喝两副汤药又如何?身子最重要。”
“苏定山,你惹人厌烦能力真是与生俱来。本公主不喝,你偏要劝是不是?”
她放下书,几乎气笑。
淡淡地说:“别来烦我了。”
自从她病后,京城大乱,每天听到的寻常事放在平常都是惊天大事,情绪已经锻炼到很平静。
姜堰虚伪的来看过两次,随后便展开与左丞相的博弈。
身体虚弱,可她却看得更开了,已经不像以前那样随意动怒。
也懒得去装出一副暴虐残忍的样子。
太累了。
都要丢了性命,还要装给谁看?
厌恶苏定山,但这种念头又没有自己的命重要。情绪起伏太大心绞痛到窒息的滋味,她一点也不想再感受。
苏定山将托盘放在案几上,转身走到她眼前,因她看书,所以纱帐捆在床柱边并未放下,只有短短的珠帘垂下。
并未撩开珠帘,只在榻前。
姜扶桑看着书,冷冷睨了他一眼:“你最近挺放肆的,本公主许你进了?”
懒懒扬声:“沐兰,送驸马出去”
“公主,臣只是希望您能早些痊愈。”
驸马的地位,按理来说可以坐在榻边,但她从未允许。苏定山早已习惯跪在不远处隔着金玉珠帘说话。
神色平静沉稳:“臣问过薛大夫,他说吃药能够养心,喝后对身体的好处远大于副作用。臣不想看您一直这样病下去,因此才生出劝告之心。”
姜扶桑诧异。
他竟然也会说一长串人话了,到底是经历使人成长。
她反问:“你说好处大于副作用,那副作用又不发生在你身上,你怎么知道本公主能否受得了?”
第172章 自己滚还是我踹你?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