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兰说抓她的猫的爪子上和笛子上都有毒,她回想起来,当时在假山后面听到福公公说那喂疯药原来是这意思竟然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被下毒了!

或许是她这两年服用到金桂九丹散毒太多,普通毒药都不会有太大作用,下一次不够还需要两次。

她本想着,自己不用膳不饮酒、在吹笛子的时候不慎落水,就能避免被毒害,还能试探姜堰到底想要做什么,没想到还是棋差一步。

到底是低估了姜堰的狠毒程度,够锲而不舍在方方面面对她下毒。

膳食、酒水、笛子……

只要在他眼皮子底下,通通都能掌控。

如今,对方的目的已经达成,国师已死……

她闭着眼睛躺在榻上,忽然想到什么,有气无力地问沐兰:“顾家现在还在狱中?”

回答的却是另一个人。

“只有二皇子一人被软禁,未受牵连。其余人都在严刑拷打之中。”

话未落,她便闻到熟悉的淡淡药香味。

睁开眼,想要坐起来:“哥哥?”

“你还病着,先躺下。”薛羡云扶住她,摇摇头。

摸了摸她的额头,体温正常。

“现在觉得心脏痛吗?”

她如实回答:“痛。。”

薛羡云垂下眼眸,为她诊脉,许久才低声说:“毒虫虽然清理干净,可对身体的伤害还有残余,需要服药静养两个月。”

又说:“下手太狠了。”

这几个字带着前所未有的愤怒,不知积攒多久的怒火,化作一句叹息似的低语。

姜堰此人六亲不认的狠毒。

明明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却这样折磨!

“蛊毒……已经清了啊?”

她偏头看过去,才发现自己左手手腕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是放血清毒导致。

也是,如果下蛊是为了除掉国师和顾忧之,那目的达到便可以清理了。

她先前还弄不懂,明明姜堰已经能够实际掌控她,为何还要对她下蛊。

以为是他想杀她,现在才知道是为了借她来杀想杀的人。

毕竟,谁都知道晟帝最为宠爱焚阳公主,为了这个荒淫残暴的公主,做了无数不顾百姓的荒唐事。

薛羡云点头:“嗯,是父亲给你放的血。诊出你身中蛊毒时,太医不擅长治疗,陛下便传父亲进宫为您解毒。”

“哥哥,如果你和师父没有进京……我可能已经死过许多回了。”

她看着他发红的眼睛,伸出手微颤地抚摸他也染上红意的眼尾。

在剧烈心绞痛的那一刻,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再也见不到他了。

真好,还活着。

微颤的手指没有碰到他眼尾,便被温柔地握住。她仿佛被火燎了一下,心尖微颤,慌乱地下意识回避,可却感觉他将自己握得很紧。

薛羡云红的眼眶凝出泪水,难压后悔哀伤带来的声音喑哑:“小桑,如果当年没有送你回京…你就不会受这么多苦……哥哥后悔。”

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说出这话。

她有些失神。

他桃花眼中的泪光潋滟,眼尾的红那样明显,让她想起师父捣成泥的花酱,艳丽的惊人。低哑的声音一字一句呢喃,脆弱又哀痛,如此温柔,几乎要化作水流淌进她心中,缠绕着不离去。

一切都像梦里。

她情绪剧烈波动,心口的疼痛愈发深刻,脸色煞白,额头冷汗冒着。

像是一刀一刀割在上面。

气若游丝,几乎听不见:“哥哥……痛。”

却不知是本就心痛,还是毒物带来的绞痛。

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