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女人不疾不徐地说:“沐兰是在上巳日被本公主从街市带回来的,比你到公主府的时间晚得多!她自己绝对不会说出那种话,只能是你胡邹乱造。”
听了这话,白濯瞳孔猛地收缩,整个人都像是被狠狠打了一拳,脸色煞白。
沐兰竟比他还晚到公主府,不是他刚来那晚帮他的人。
那帮他的是谁?!
他彻底慌了,惊疑不安,自己自诩是楚疆王室中善谋事的,竟会认错人……
低头跪在大殿,双腿麻木,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意,那是一向运筹帷幄却不慎失算的慌张:“……白濯知错,任凭公主责罚。”
“你可知,在本公主面前撒谎会有什么下场?”
女人慵懒靠在宝座上,手撑着脑袋,一席橙金广袖长袍衬得人华贵高傲,眉宇间的杀气让其更添一份威势。
她自上而下睨着他,仿佛无法碰触的神祇,声音冷漠,宛若森冷神谕:
“拔掉舌头。”
白濯被她的眼神看得心跳如雷,额头上登时冒出冷汗,手脚冰凉,如坠冰窟。
第17章 忍常人所不能忍
下一刻,他将头重重磕在地面。
“贱奴知错,再也不敢撒谎,求公主饶恕!”
他的尊严和傲骨在一次次磋磨中被碾得一点都不剩,为了未来楚疆复兴大计,他从前那些折磨都忍了,如今不过跪地自辱求饶而已。
楚疆王子,绝对不能是一个不能言语的废人……
“求公主不要拔掉贱奴的舌头!贱奴希望能长长陪伴在公主身侧、为公主解忧……说不出话就无法讨公主欢心,求公主收回成命……”
“为本公主解忧、讨本公主欢心?分明是增添我的烦恼、惹我情绪不畅!”她的话中带着怒火。
“本公主竟不知道你这么能编,谎话张口就来!”
白濯嚼碎了心中的愤懑怨恨,打碎牙齿全吞进肚子里。
如今他忍常人所不能忍,将来必有一日把这一切都还回去!
低声下气哀求:“从前是贱奴看不清自己的位置,多次惹得公主不快,求公主给贱奴最后一次机会!日后贱奴定然本分守己、为公主马首是瞻、言听计从,绝不反抗……”
“贱奴?”她冷冷骂道,“本公主看是贱狗!”
他的身体颤了一下,头压在地面上,哑声说:“贱狗……是,公主所言极是!贱狗真心悔过,求公主网开一面,不要拔掉贱狗的舌头。”
“呵!”
姜扶桑笑起来。
倨傲地抬了抬手:“既然你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起来吧。”
“是。”
少年松了一口气,站起来。
可起身的一瞬间眼前却一黑。踉跄了一下,脚下没站稳,栽倒在地。
“嘭!”
一声巨响。
“白濯!”姜扶桑猛地起身,眼中闪过一丝紧张。
慌忙对其他奴仆说:
“传太医!快去!”
她快步走到少年身边,试探他的鼻息,很微弱。又试了额头,滚烫是发了高烧。
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太医赶到后为少年诊治,表情有些难看。在回禀时头压得很低,极尽谦卑:
“回公主,质子旧伤未愈、受刑后又久跪、心脉郁闷,加之春季天气变化诸多,衣物不能御寒,隧感染温病。微臣为他开两副药,病症便能痊愈。只是……”
“只是什么?”
他声音有些弱,生怕自己也被这残暴的公主责罚:“公主……切不可再动刑。”
姜扶桑不悦:“太医竟管起本公主了。”
“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