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阶梯而下,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云雾之上的高台。
青年头戴红木高冠、手持蛇头杖站在祭坛中,金色的光芒和血色交相从他身后的石柱流淌,流入脚底的台子,诡异中带着一股莫名令人敬畏的神圣仿佛真的成了能够生死人肉白骨、召灵通神的巫祝。
隔着模模糊糊的云雾,她却感觉对方的目光一直望着她。
眼神被雾色朦胧,柔和。
而他身边的玄色君王也看了过来,极具压迫感,令她心神战栗。阴沉沉似乎在注视着一只猎物,宛若夺命的狼。
她怕他看出什么,猝然收回目光,立刻迅速走下石阶。
在马车里,她张开手看着握着的纸包,打开是一颗白色的丹丸。
白濯给她的这东西是什么?难道也是蛊虫?
她现在看到这种大小的东西她就觉得悚然。
不仅是白濯从前几次三番欺骗她,就光他现在已经成姜堰的巫师这一点,他这个人就绝对不能信,甚至不能接触。
保不齐真的对她施了什么咒术,死无葬身之地。
这白色药丸拿给哥哥看看,他见惯毒草毒虫,应该能验出是什么东西。
直到回到府上,姜扶桑的心不安稳。
被沐兰扶着走下去时,腿脚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脸色苍白地对她说:“……去叫薛大夫到我房中。”
“公主,您忘了这段日子薛大夫白日都出门义诊,现在离日落还有段时间呢。”沐兰并未跟上占星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她神情差极,有些担忧。
“他回来之后,第一时间让他过来,别被旁人看见。”
她说完便进了府。
苏定山一月紧闭结束,又搬回公主府。晌午从虎豹营练兵回来,此刻正在前殿喝茶,见到公主进来,起身行礼。
“臣见过公主,公主千岁。”
姜扶桑哪里还有心思跟他搞这些虚的,挥手让婢子和侍从退下,沉声对他说:“姜玉瑾的死跟丞相没有关系,是姜堰做的。”
“公主!”他震惊抬头,看见她神情严肃不像开玩笑,“陛下怎会除掉亲生子嗣?”
姜扶桑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考虑道他不知道众皇子都非姜堰所出,便闭了嘴。
她反问:“如何不能?”
苏定山思索很久。
半晌才问:“陛下并非楚疆人,怎会楚疆的蛊毒?”
“他身边不是有祖彧吗?祖彧会占卜,十有八九出自楚疆。最近好长一段时间不怎么见他,生死难料。”
他一时间无法接受她忽然给出的信息:“公主的意思是,国师给了陛下蛊虫,陛下用它杀了太子……”
“本公主是信得过你才与你说,至于听进去多少随你。”
她坐下,接过他奉的茶水,指间感受到烫,下意识缩手,茶水洒出来一些。
她蹙起眉头看向他,不满道:“烫了。”
他刚才走神,竟没有等茶温降一些便端给她,于是补救:“臣再为您斟一杯。”
“罢了,还不知道能不能喝呢。”
她用帕子擦净了手,扔到一边。
他看出她脸上的神情不对劲,连忙问:“公主,您是有什么顾虑?”
“还记得使太子瞬间暴毙的蛊毒吗?”姜扶桑目光落到地面,语气清淡,“现在,本公主身上也有。”
苏定山拿着青玉茶杯的手骤然捏紧,茶水泛起波纹,杯子一瞬间出现了裂痕。
抬头看着她,脸上血色褪尽:“什么时候的事?”
“今日,父皇传本公主去占星台,还以为有什么大动作,原来是为了给我喂蛊。不然我也不会知道太子之死是他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