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各个小国加起来兵力总共不过二十万，举我晟国一半兵力三十万，踏平西域只用三个月。”

听到这胜券在握般的语气，苏定山沉默不语。

晟帝根本不是在问他应该如何做，而只是想利用他引出自己的目的。

此言一出，大臣纷纷倒吸凉气，朝堂闹成一锅粥。

“陛下不可！一半兵力太多！”

“三十万！如今旱灾盛行、难民遍地，怎能如此呢……”

顾忧之执玉笏板的手都在抖，脸色已经铁青，上前发言：“晟国常备兵力若全都调去征西，国内必然动荡不安！此乃万万不可之举措！”

姜堰眼底一闪而过厌烦的神色，随后说：“国内动荡，朕看哪个敢乱？剩下的三十万大军便不能用了吗！”

他伸手指向苏定山。

“苏爱卿，你说！那三十万能不能用？”

身穿朝服的男人施礼，毕恭毕敬：“晟国一切都听陛下指挥。”

姜堰满意地笑了一声。

“苏爱卿，留在京城修养两年对你来说是尽忠的好时候。”

语气意味深长，意有所指。

苏定山回答：“陛下说的是。”

姜堰之所以说这句话，因为那剩下的三十万大军中，有十五万攥在他手里。

只听命于苏家的、拥有精锐兵甲的虎豹营。

剩下的则包括京城禁卫军、城卫军、羽林卫等等，零零散散，分布得很散。

萧将军去西域支援司马将军，两人带走了五万军队。

若拿出国内一半兵力去打西域，那留在姜堰手中且能调动的只有十万兵。

皇帝对苏定山的话使朝上的将领心中发颤，都闭了嘴，怕惹祸上身。

变成了不能说话的边缘人。

“频频动乱，战火纷飞，国内不宁，百姓生灵涂炭，怎能实现陛下所欲之国泰民安？不能战……”

“以战止戈才是最好的方法！求和是苟且偷生！”

顾丞相一派人还在跟大皇子一派争吵不停。

苏定山垂下眼睫。

他知道陛下早已有了决断，谁也无法阻拦。就像之前以公主之名建造占星台，不过是陛下达到目的的手段。

顾忧之和户部尚书等几个老臣在意黎民百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坚决不同意开战、极力上书陈述开战的害处。

也是可悲至极。

昏君党政，贤臣辅佐无门。纵使极力劝谏，也不会被采纳。

只怕还会因锋芒太盛而招来君王忌惮，恐有忧患。

苏定山还不知，他现在的猜测再不久之后便会成为现实。

下朝后，姜堰留他在勤政殿问话。

翻来覆去不过是君恩薄凉、忌惮臣下。

有些话说第一遍时君主不信，之后说再多次对方也不会信。

索性苏定山也没想过要姜堰信任自己，他不像父亲苏统一样愚忠，宁愿削减自己来乞求皇帝消除疑心。他有自己想要守护的，这个君王给不了，需要他亲自握着权力才放心。

末了，晟帝才扯了一句他听着会上心的：“焚阳近来如何？朕赐你们的酒可饮了？”

“回陛下，公主近来安好，酒那日已饮罢。”

他回答的合规合矩。

姜堰的目光扫过他，轻笑了一声，出言威胁：“苏爱卿，朕的焚阳公主或许纵溺了些，但她是公主，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可懂朕的的意思？”

“臣明白，公主尊贵，臣有幸得以成为驸马，必会尽心服侍公主。”

他知道陛下的意思：君臣有隔，公主为尊。

实际上是在暗喻他不要觊觎皇权、不要因为手握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