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微皱。

公主她……

姜扶桑看都不看他一眼,只说:“下去吧,让沐兰进殿。”

没有情绪,没有任何表示。像是根本不记得。

仿佛,昨晚只是他自己做的梦。

心底渗透一点酸涩。

退下后,转身走了几步,他忽然意识到不对。

若是平常,被逼无奈与自己亲近,公主必然面露憎恶,怎会是这样一副平淡脸色?

他垂下的手指骤然蜷缩,攥紧。

回头走过去,在她微微讶异的目光中,压抑着情绪问:“公主,您是不是又服用金桂九丹散了?”

她坐下时腰腹都不舒服,酸痛地皱起眉头,又被他这忽然的吓了一跳,冷冷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逼问本公主!”

“记忆中断,是服用金桂九丹散的后果。”他的声音几乎颤抖,强忍怒气,“臣拿以为自己走了公主的药,却忘记您有取药的渠道……非要如此?非要如此伤害自己吗!”

姜扶桑只见过他两次动怒,两次都是因为这个药。

她都不在乎,他又在这里装什么?

女人按着座椅扶手,减轻腰腹的不适,眸子盯着他,轻言讥诮道:“非要如此……苏定山,你在惺惺作态干什么?”

对方眼中闪过刺痛。

惺惺作态……

这四个字过于刻薄尖锐,狠狠刺伤他。

在公主眼里,他的关心竟然是惺惺作态。他的真心一文不值。

“这一切难道不都是你逼本公主的吗?父皇为了你送来这合欢汤,逼本公主圆房!”

她看着怔在原地的男人,深吸一口气:“本公主没有拒绝的权力。”

“既然无法选择,难道不能少一些痛苦?”

“金桂九丹散固然伤身,却比记住与你欢好的场景,好、太、多”

她最后几个字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字一句,带着恨意。

那尖锐的厌恶和憎恨像是利刃,一把插进苏定山的心脏。

他脸色白了,几乎踉跄般后退一步。

竟然是自己……

是自己害得公主被逼无奈、要服毒减少痛苦。

她厌烦道:“苏定山,你快滚吧!难道非要如此恶心本公主吗?”

苏定山身体僵硬,拖着灌了铅一样沉重的双腿,转身一步一步离开大殿。

听到她低讽的笑声:

“杀人凶手竟然要质问受害者为什么躺在血泊里,真是太好笑了……”

那一刻,他五脏六腑都疼得搅在一起,直冒冷汗。

上午。

白濯醒来的消息传到姜扶桑耳中,她身体实在疲乏,便没有亲自探望,而是命沐兰送去药物。

同时,对催促仵作尽快找出真凶,让真相大白。

薛玄子昨夜回府后得知薛羡云差点被当成下毒凶手,心中担忧再次出现这种事,今日便让他同自己一起问诊。

最近,京城难民与日俱增。

已经五月份,可晟国的雨季还迟迟不来。空气干燥,地皮干裂,作物颗粒无收。

有时下雨,可只是京城这片区域。一点小雨星,只够湿了地面。

晟国大片区域旱得厉害,各地起义更频繁,局势动荡,百姓生存艰苦、流离失所。

无数灾民牵家带口往京城逃亡,祈祷着来繁华大都会能够活下去。

入京之路道道险阻,关隘不放人,反而将他们抓起来。

大多数人被砍死,剩下都渴死饿死在路上。即便如此,还是有源源不断的颠沛流离的百姓涌入京城。

靠在贵妃塌上,她问沐兰:“薛大夫出去,何时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