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中忍不住沉沉叹息,规矩地将他手托起,示意他不必如此。

看向仵作。

“既然薛大夫为你们求情,那本公主便再给你买一次机会。包括清水殿在内仔细地查,一处都不放过。”

紧接着又说:

“不要顺着你们方才的思路去推,那根本不成立。”

“所有证据都指向薛大夫,本公主不相信这件事只是巧合那么简单。”

“必是有人下毒使徒嫁祸薛他,才往那药包中撒入了腐草粉。或许,连这都只是个障眼法,害质子毒发的腐草可能并不是下在这里面。”

仵作们战战兢兢,表示一定找出真凶。

姜扶桑不说话,只是淡淡瞥了他们一眼。

她头痛不适,便起身离开。

为了避免薛羡云再次被误会,便让他也随自己一同离开。留了决明守在殿中,如果有任何事她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薛羡云见她不说话,面无表情,有些担忧,拿不准她心思:“你的脸色很差,可是还在生气?”

“不,只是头没什么。”

她看着男人,话到嘴边才想起来不能说,骤然噤声。摇摇头。

绝对不能被他察觉自己服用金桂九丹散。

走了一段路,她忽然问:

“我不是已经免了你与师父的跪礼?除面见父皇外,别在我面前下跪了。我们的感情深厚,不掺宫中的规矩。”

“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只要你说不是你做的,我便无条件相信。哪怕是假话,我也会信。”

“假使有朝一日你真的犯了大错,我便是竭尽所能也会保下你,焚阳公主身上的罪名已经够多,不怕再添几个。”

姜扶桑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带了一丝轻快笑意:“谁让你是我哥哥呢。”

薛羡云看着她无所谓的笑,心像是平静湖面被石子投入,漾起圈圈涟漪。

痒痒的,又酸涩。

是一种陌生的感觉。

他温声说:“你小时候很喜欢笑,可现在却很少笑了,是心情不好吗?”

没敢问心中那积攒的愧疚之问这些年,你是不是过得很不开心?

来到公主府后他发现,她跟小时候那活泼的样子截然不同,几乎不怎么笑。除了对自己和爹,待其他人都是冷着一张脸或者面无表情。

她本性并非如此,可却被这皇城变成这样……

先前看她的信,感觉她平日都该是开朗愉快的。现实却完全相反。

更令他心如刀割。

女人回答:“方才是心情不太好,现在只有你我,便好很多。”

她保持了一路的浅笑,可等到自己回到寝殿时,又垮了下来,恢复平时那副冷脸模样。

坐在铜镜面前,看着自己面无表情的模样,那眼神冷漠得几乎与姜堰如出一辙,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她问沐兰:“本公主现在很少笑吗?”

沐兰有些疑惑:“公主一直不爱笑呀。”

姜扶桑呼吸一停。

是吗?她一直……不爱笑吗……

她早就已经被改变,回不去从前天真的孩童时期,也无法再回想起那时自己是什么样子。

现在活着的是焚阳公主,属于姜扶桑的那一部分已经快死光了。

人不像人,反而像是披着人皮的没有思想的森森白骨。

“呵……”

她轻笑一声,摇摇头。

低声对沐兰说:“侍候本公主沐浴更衣,今夜召驸马来寝宫。”

“……驸马?”

沐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公主不是前不久刚惩罚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