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不打紧,将军只用发号施令,没必要巧舌如簧。

舌灿莲花的那是说客。

昨日一同用早膳,他能非常明晰地感受到苏大将军虽然极少言语,可对公主的照料却细致入微。从餐饭习惯的留意和奉茶小节便能看出,对方想要尽善尽美做到让公主轻松舒心。

长年行军打仗的将领,却是个心细之人。

他那时还欣慰传闻不假,两人确实恩爱有加。

紧接着傍晚便听到驸马被鞭笞的消息,心中费解,但并不认为是公主肆意处罚。

今日听她亲口说出“他不是”这三个字,还是有些诧异。

这其中是有什么隐情?

姜扶桑松开怀抱,拭去脸上的泪。

“他的忠心我知道,若他只是臣下,我会赞赏。但”她的声音拉长了,落下最后四字时变得平淡,“他是驸马。”

“这个关系,我不喜欢。”

这样直截了当,像是珠子落进玉盘。

……

几日内,府上的人看出来公主对那温文尔雅的薛公子好得出奇,不论写诗还是下棋都召他陪同。

凡是他在之处,公主心情少有不佳。

如此一来,且不说先前因以下犯上被治罪的驸马,甚至就连那清水殿的质子都没了以前得宠。

众人私下议论。

在薛家父子搬进公主府那日,大家便都知道了大殿上陛下让公主称呼薛神医为“养父”之事。

震惊之余,好像也没那么不能接受。

毕竟当年老国师指出公主运薄,十岁以前必须养在京城外才能安然活下来。

在她回宫之前没人知道她从前生活在何处。只知道她书画过人,棋下得高妙、精通骑射、剑术超群……一回来便将宫中皇子们比得黯然失色,获得陛下宠爱。

若是被薛神医在世外桃源养大,加以教导,如此天才倒也能理解。

纵使公主如今称神医为“师父”,可人人都看得出她极为尊敬对方,与养父又何区别?

因而,薛公子身为薛神医的儿子,与公主一起长大,两人情同兄妹不为过。

只是这么多年没见,先前有些生疏,现在才活络起来。

对于公主高兴,所有人都乐见其成。

要知道,焚阳公主的脾性简直称得上阴晴不定、暴戾恣睢……

若她能一直如现在般心情舒畅,在府上做事的人也会好过很多。

只是,这份好心情并非扩散到所有人身上……

有人的脸是被阴云笼罩,愤怒狰狞。

站在清水殿外望着远处桃花树下二人身影的白濯便如此。

他垂在腿侧的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漆黑的眼中充满了嫉妒,额头上隐隐可见暴起的青筋。

自从那个薛羡云来到府上,公主都是要他陪同,只有他外出义诊时才宣自己。

有一次,她看着自己,却走神。

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然后摇着头,垂眸轻笑:“从前怎能觉得你与他像呢……完全不同。”

他那一刻,头皮都在发麻。

白濯从前以为公主对他不同、喜欢他,直到薛羡云来了,他才如遭重创自己竟然是个替身!

公主在他面前并不提薛羡云的名字,可他却感觉,处处都有对方的痕迹。

像是一只手盘旋在头顶。

遮天蔽日。

夜中侍寝完,他终于敢提出心中犹疑已久的问题:“公主,您从前写了那么多信,都是寄给了如今正在府上的薛公子吗?”

她不说话。

却也没有因他逾矩而动怒。

他顿了顿,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