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沐兰轻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她才回过神来。

“公主,奴婢伺候您就寝吧。”

她捏了捏眉心,使头脑清醒一些。起身却觉得手臂发酸,很劳累:“几时了?”

“亥时三刻。”

姜扶桑疑惑道:“方才不是酉时吗?”

她不知时间过得竟这样快,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过了两个时辰!

“这……”

沐兰不明所以。

姜扶桑低头看着桌面,却发现什么都没有,不由得皱起眉头。

用力地想自己刚才在干什么,可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记不起来。

“这两个时辰本公主都做了些什么?”

沐兰如实回答:“公主从陛下走后便一直坐在此处,什么都没有做。”

“什么都没做?”

公主脸色变了。

将近两个半时辰,她竟然什么都没做!……而且,毫无记忆。

沐兰点头。

她每次进殿添新烛,都会发现公主以同样的姿势静静望着宫殿内葳蕤的灯火,像是在注视观察着它们燃烧殆尽。

怕自己打扰了公主,她便蹑手蹑脚,不曾弄出大的动静。

“期间可曾来过什么人?”

“驸马和质子都来过,奴婢按您的吩咐都让他们回去了。对,还有薛公子,他在晚膳时也来问候公主。”

姜扶桑什么都想不起来,不由得重复一遍:“我的吩咐?”

她说过什么吗?

“陛下走后您便对奴婢说今日不见人,您忘了吗?”沐兰有些疑惑。

“本公主什么都不记得……”

“只记得愤怒,然后吃药见父皇,再然后想不起来。”

她脸色发白,对沐兰吩咐说:“本公主有些渴,你去拿点水……酒也行。”

“公主,您的身体……不召神医看看吗?”沐兰面露难色。

她直观感受,公主今天的状态很不好。自从服用那毒药后就很麻木,仿佛丧失了情绪。

“不可!”

姜扶桑几乎一下子绷紧了,低声呵斥:“本公主的一切情况,不论如何,绝对不能让师父他们知道!”

“不管出任何问题,都仅能让国医诊治,你记住了吗?”

沐兰被她陡然逼紧的目光吓了一跳,磕磕绊绊地说:“奴…奴婢记下了。”

她听到后,表情有了一丝缓和。

低声说:“沐兰,你是本公主身边最信得过的人。一定要记住本公主说过的所有的话,不要让我失望。”

沐兰听了这句话,声音有些哽咽:“公主给了沐兰新的生命,沐兰这一生都会效忠于公主,万死不辞。”

“好孩子。”

姜扶桑摸了摸沐兰的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是少有的温柔。

她比自己小许多岁,才及笄没两年,还是个小女孩。

这样小的年纪,便整日顶着各种风险为自己做事,很辛苦。

被温柔地抚摸头发,沐兰从前只看过别人的父母这样对孩子,奢望,却从未感受过。哽咽更忍不下去,低着头,捏住了衣角,含着泪,脸颊却红了:“公主……”

“去拿酒吧。”

姜扶桑很渴,但却下意识想要喝酒。她想,或许宿醉后能找回今日空白的记忆。

可第二日清晨醒来,只有头痛欲裂,还是想不起来。

姜扶桑坐起来的第一件事便是从枕下摸那蓝色瓷瓶,昨日服过药,身体残存毒素的强烈依赖性迫使她想继续吃。

可当她打开瓶塞,嗅到那馥郁的桂花香气,却陡然生出一种恐惧感。

隐隐感觉,昨日的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