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不透,晟帝认为白濯组织刺杀所以将他抓进诏狱折磨,可为什么要毁了他的脸?

难道是防止她爱上他、对他心慈手软?

她指尖轻轻拂过他脸上的纱布,忽然想起来她那条纱帕忘在他殿中了。

低头看床头木柜,并没有。

在殿里环视一周,又起身看了看,都没有看到那条帕子。传来沐兰问,沐兰也摇头不知。

公主皱起眉头。

她放在这里的东西,没有下人敢乱动,哪怕太医看见了放到别处也不可能不说。难道是白濯已经醒了?

他现在是在装昏迷?不想直面她?

也是,他只怕现在对她恨之入骨、恨不得喝她的血吃她的肉……

这样想着,姜扶桑离开了。

乃至于,在三日后掌事官说“质子醒了”后,也并未去探望。

他恨她,她便不要去让其愤怒了。

四月,占星台建成。

晟帝大喜,让国师寻找又名的方士布阵,请公主去观星。没想到公主拒绝了,只随口一句:“本公主不喜欢了。”

一时间,朝野上下愤懑声此起彼伏。

“费尽人力物力建造占星台,高台建成了她又不去,岂非在戏耍所有人!”

“死了多少的人,竟就换得这个结果!”

左丞相气到心疾复发,当场晕过去,国医围绕大殿。

公主的话几乎在短短半日内传遍朝野,第二日则纷纷扰扰满京城。

声名狼藉的公主却在府上煮茶看棋。

“你确定这样下?这是步烂棋。”她抬眼看坐在对面的苏定山。

“不破不立。”

姜扶桑笑了一下,并未再语。

她棋技高超,走棋若行云流水,一步三算。

五子之后,她落下最后一招,轻声说:“你输了。”

“公主的棋,臣看不明白。”

他摊开手露出掌心的白子,目光却没有聚焦到上面,而是在出神。

“您为什么要不断地激怒所有人,增加他们心中的怨恨?”

“占星台已经惹了民愤,您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使更多的人不满、怨恨、暴起。”

他在短短一个月,便已经带兵处治京城外数起暴乱。

这样下去,只会越发不安稳。

“你刚才也说,不破不立。”

姜扶桑看着窗外的翠绿的新叶,春天已经洒满大地,却独独在她头上笼罩一把伞。

“父皇不知想做什么,在那高耸入云的霄山建造占星台。他的眼中只有他的个人欲求,将国与子民踩在脚下。小的反抗毫无意义,只有暴乱闹大、闹到他面前,他才会察觉到危机而收敛。”

他摇头:“即便如此,您也没必要为自己增添恶名。”

“又有何妨?”

姜扶桑看着自己的掌心,生命线在掌中截断。

她清晰地记得,竹林小屋中哥哥教她看命线,温柔地对她说:小桑的命线绵延悠长,代表你会长命百岁。

是从何时开始截断的?

记不得了。

“公主,您不怕吗?”

他的眸光有颤意,沉静深邃:“你被刺客追杀,却还是要这样做。”

“怕?”

她的笑浮在脸上,落不到真实之处:“你觉得本公主会怕吗?”

他以问作答:“若不怕,为何又夜夜噩梦缠身?”

“噩梦……因为不知道这步棋会通向何方,所以提前预设了无数条路,但发现没有一条鲜花着锦,所以才被魇住。”

她话锋一转,浓丽的眉眼眄向远方:

“若能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