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终于醒了。”

她恍惚地看着他,总觉得脑袋里面忘记了什么,短时性的记忆空白。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公主是想说什么吗?不要急,可以慢一点说,臣一直在听着。”

忽然,她想起来了。

不顾手臂和手掌的疼痛,抓住他的护腕,挣扎着想要起身,喉咙嘶哑:“白濯呢?”

苏定山愣住。

他脸色很差,低头将心中苦涩藏起,声音不带感情:“公主放心,伤害您的罪犯臣派人正在抓捕。”

“什么…罪犯……”

姜扶桑说话便牵动胸腹疼痛颤抖,眼中浮动泪光,字字艰难。

“本公主遇害时,他拼命维护……他不是罪犯。”

他扶着她躺好,低沉浑厚的声音清晰:“公主危及性命侥幸逃生,侍卫全都死亡,他一个武艺不精的人留在竹林中必然也会死,可到现在都没见到尸骨,而是下落不明。”

“并非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种情况,任谁来判断都不会排除他的嫌疑。”

她闭上双眼:“这是你的说辞,本公主只信自己亲眼看到的。”

不被信任的感觉委屈又愤怒,没有几个人能受得了。

可苏定山已经习惯了。

他能刺痛却坦然地接受,然后安抚好她,再装作若无其事地离开。

明明心中知道质子的嫌疑极大、几乎可以说就是这人做的……

可他还要在面对属下的各种推测时说:“公主说质子并非凶手,不要随意揣测。你们的任务是将他找到并带回来,剩下的事公主自有判断。”

忍,总是在忍,到最后发现自己的耐力越来越好、装的原来越好,直到失去自我。

苏老爷子听说公主遇刺后身受重伤,前往公主府探望却被自己的儿子拦下。

“公主服了药正在休息,不要打扰她。”

苏定山将父亲带到留芳殿,亲自为他沏茶:“您腿脚不便,安心在府上休养,公主有我照看。”

“砰”的一声,苏老爷子将茶水拍在桌面上,几乎要溅出来。

气的白胡子翘上去:“苏定山,你便是这样照顾公主的!”

“父亲,请息怒,儿子知错。”

他捏碎了茶杯,茶水流了一桌子:“知道个屁!我让你好好服侍公主,公主礼佛,你竟然不陪同,反而让一个狼子野心的楚疆质子陪着,这分明是把公主至于危险境地!”

仆从立刻将桌子收拾干净。

苏定山看了他们一眼:“下去吧。”

门关上,他才说:

“父亲,公主宠爱面首人尽皆知,儿子也想伴在公主身侧,可向来都是面首陪同。而且,公主并不喜欢我,我在场她只会觉得不自在和厌烦。”

苏老爷子愤愤,指着他骂:“蠢货!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公主不喜欢你你不会学么,她喜欢什么样你就变成什么样!”

“我做不了那种勾栏样式,丢苏家的脸面。”

“身为驸马却栓不住公主的心,让一个面首比下去,才是真给苏家丢脸!”

苏老爷子发了一通火,又问:

“此番若是那质子存心害公主,你就不觉后悔?”

苏定山眼神黯淡,阴影中看不清面容:“儿子悔恨至极。”

苏老爷子叹了口气,目光哀伤。

“公主有三五个面首是正常的,你既做了驸马便不能有嫉妒之心,要处处为公主着想,保护公主安危。”

“定山,苏家欠公主一条命,你要还的。”

“儿子明白。”

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