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吃这个腻死了,以后别做了,我只喝白粥。”

沈非烦躁的将手里的勺子丢到碗里,转头冲厨房里的喊道,里面的人应答一声。

“我现在就要吃!”

“好的,稍等。”

破事儿多,看了他一眼,懒得搭理。

这时,处理完肩膀伤口的沈白从楼梯上缓步走下,他没有看我一眼,不发一言的在我旁边坐下,就着碗里的粥便开始喝了起来。

看着他们两个同时出现,心下更是反胃,肚子里的东西明明还没有成型,我却感觉它在里头翻滚,一点儿食欲也没有。

就在我准备起身的时候,坐我正对面的沈非皱起了眉,不耐烦地看着我,语气尽是不忿:“你他妈大早上摆这副晦气脸给谁看?”

这一刻好像所有精力都被抽干,我没了丝毫气力与他争执,陷于漩涡。

起身,在他怪异的眼神中离开。

说不怨不恨是不可能的,我不过才成年一年,却要遭受这些,凭什么,凭什么他们生来便什么都有,凭什么他们要这样折辱我。

我像个畸形的笑话,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一件可以随意使用的性玩具。

从前还可以理直气壮的对他们深恶痛绝,这两只畜牲轮奸了我,即使不愿承认,但作为他们生理上的哥哥,背德与耻辱感一度让我对他们恨之入骨,虽然也参杂了些许别的情绪。

可……就在前几天,沈先生突然跟我说……我并非他的儿子。

他告诉了我我真正的身世。

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我所倚仗的一切轰然坍塌。

生下我的父亲,与我一样,有着一具畸形的身体,我从未见过他,他在将我丢到孤儿院门口之后便一头跳进了海里,从此销声匿迹,在人间无一丝痕迹。

那是上一辈人的恩怨。

沈先生说,我的父亲是一条可怜虫,畸形的身体被同班的几个纨绔发现后,遭受了他们长期非人的凌辱,我是轮奸的产物,而沈先生,是当年轮奸者之一。

可笑的是,这些人却在不停的奸辱中深深爱上了我的父亲。

准确的说,是病态似的迷恋。

于是,在父亲葬于深海之后,其中一个为了与我父亲做伴,义无反顾的跳进了那片水域,另一个被痛苦与悔恨折磨到精神失常,在我父亲逝世的一周年的忌日,用一片碎玻璃割开了脖颈。

沈先生是唯一活下来的那个。

我的另一名父亲大概是死掉的那两个纨绔中的一个,但我……并不想得知有关于他们的任何消息,我只向他要了一张父亲的照片,知道了他叫谢明。

取出那张照片的时候,一向不苟言笑的沈凛婴孩似的哭了。

恍惚间想起,有一次我半夜看见他喝醉了,躺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嘴里不停念叨着的好像就是这个名字。

长久以来一直自欺欺人的道德观念以及那些可笑可悲的情感化作解不开的一团乱麻,我的身世就如我的身体一般可笑,我该如何,我应该如何。

我似乎重蹈了谢明的覆辙。

像是吞咽下一块腐肉,即使恶心至极,还是得任由它从食道里一点点滑进胃里。

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该以何种心境看待沈凛,他和别人轮奸了我父亲,然后收留了我,并且将我养大,而我现在却跟他两个便宜儿子上了床。

还怀上了他们的孩子。

但我不是谢明。

回到学校,仿佛一切都恢复了,我像是得到酒精的醉鬼,不停地自我麻痹着,和徐江的交流能让我稍微放松些许。

只是,从韩亦进教室门的那一刻起,徐江便抑制不住地偷偷别开视线,时不时就看他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