哮天号总共耗钱四千九百贯。建造过程中,已经陆陆续续交了三千贯,只?剩下?千余贯的尾款没结。等此事罢了,船就彻底属于顾季。

哮天号离岸渐行渐远,日头也逐渐推移。太阳升到顶空时,外海的风浪突然大了起?来,雪白的浪花拍打着哮天号的船体,海水的歌声好似奏鸣。

大家默契向后退两步。

这种程度的风浪难不倒哮天号,但?被拍上甲板的水打湿,会?很冷很冷。

“张兄,船坞要是比着哮天号,再造几艘相同的船只?如何??”顾季侧身?问道。

“完全?没问题。”张长兴刚刚对完账,笑?得咧开嘴:“实不相瞒,这次造船没经验,前期白费了不少功。要是比着再建一艘,我?估摸着一两年,差不多也就四千贯”

“哎哎夫人快下?来!”

他话说?到一半,随便往旁边瞧了瞧,竟见雷茨不知何?时溜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鱼鱼正挂在船舷之外,半坐在窄窄的木板上快乐冲浪。

风浪间,裙摆在水中若隐若现,墨色的长卷发随风飘荡。全?凭双手挂在船舷上,却丝毫不显得吃力,甚至还?能游刃有余的翻了个身?。

看得张长兴心?都提到嗓子眼。

雷茨跪在船舷边,招呼顾季:“来玩来玩。”

阿尔伯特号速度稍慢,从没有这么?优秀的冲浪体验。

“夫人,您赶紧下?”

一个浪头砸过来。

“嘭。”

跪在船舷边的鱼鱼原地消失,掉进水里。

不。

顾季双手掩面。太丢人了。

这条鱼太丢人了。

张长兴双手颤抖。

人性的善意和对顾季的讨好告诉他,应该立刻跳海救这位调皮的女士。但?是生命的警钟又反复敲响,告诫他跳下?去被海浪冲走,一命呜呼的可能性很大。

他该如何?抉择?

雷茨掉下?去的动?静吸引了水手们的注意。顾念迅速反应过来,抱起?一条绳子扔了下?去。

按住张长兴纠结痛苦的手,顾季幽幽道:“别管,他自己就爬上来了。”

张长兴:??

真感人的夫妻情啊。

没想到他一回头,正见到鱼鱼鬼鬼祟祟爬上甲板。

距离掉下?去只?过了半分钟。

与张长兴对视三秒,雷茨似乎也觉得抹不开面子,捂住脸一闪身?躲回船舱去了。

只?留下?张长兴惊讶张大嘴。

夫人好水性。

冬日的海上冷得人打哆嗦。雷茨爬上来不久,哮天号便结束试水返回泉州港。由?于船体完美,哮天号不再前往船坞返修,而是直接到码头登记备案。

市舶司的人已经在码头等着了。

顾刚喜气洋洋的站在众人之间。要不是今天上班,他怎么?说?也要和顾季同去船坞。不过能在这里等着哮天号回港,也算不错。

即使顾季说?过哮天号的特点,但?当他见船只?驶来,还?是不禁吃了一惊。

好高,好长,好快!

市舶司的官员们惊叹不已,在哮天号停泊后纷纷登船检查参观。

如实记载了哮天号的结构和荷载人数后,大家纷纷向顾季奉承一番,又夸奖顾念能干懂事,张长兴造船有功,最终选择性忽略了淋成落汤鸡的雷茨。

听?说?顾季要带着哮天号去汴京面圣,还?要见提举市舶使方大人,大家更是与有荣焉,暗示顾季别忘了泉州市舶司上下?的鼎力支持。

很快一切手续走完,顾刚被获准提前放假和顾季回家。

几人安顿好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