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案板上的夹心肉,任人宰割。

景臻不开口,他也就咬着牙。方舟是有那么点委屈的,不是很多,就那么一点点。陈显栋的话,一字一句都烙在他心尖最薄最嫩的细肉上。明明自己才是当事人,他只是个故事杜撰者,明明知道那些都不是真的,明明也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伤心这种东西,却是没办法控制的。他从小到大,从未和老师发生过这样的争执,也知道他今天说的话的确是刻薄了些,但比起陈显栋嘴里吐出来的,已经温和了很多。他不懂景臻在气点什么,他觉得,要是同样的事情碰到第二次,他还是会当面和对方撕破脸,总不见得,明知道心底最不忍触碰的秘密,被拿来当做餐桌上的话题,还要他视若无睹装傻充愣吧?

包扎到一半的时候,上课铃响了。

方舟瞄了一眼依然低着头的哥哥,“景老师,这节是我们班的课。”

景臻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包扎。等一切摆弄妥当,将垃圾收了,清创包放回原位,才自顾自出门,往六班教室走去。方舟看了一眼自己被纱布缠绕的右手,动了动手指,有些紧了。但勉强还是能写字的,又把秋季校服的袖口向下拉了拉,小跑着跟上景臻。

这节数学课上得,很严肃。没有了玩笑,没有了幽默记忆法,甚至连提问都很少。景臻没来得及拿教案,定义,笔记,推导,例题,习题,仍旧滴水不漏。只是今天的板书,硬了些。

班级里,其实早就传开了方舟中午大闹文科办公室,然后被景老师拎出去的故事。谁都不想在这会儿,撞在景臻的枪口上。

而此刻的罪魁祸首,更是没心思听课了。

方舟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的笔记,直到下课铃响起,他才看清眼前自己俊秀的字“第一章、集合和命题”。连忙抬头,却只捕捉到了景臻走出教室的背影。

他有些自责,有些愤恨,有些不知所措,更多的,是难过。

特别是,当景臻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他的时候,他的难过,就好像被无限放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