叠加起来的巨浪变成的海啸,轰然崩塌。
只是,他连自己都不曾发觉,不知什么时候害怕和景臻对峙起来,曾经不可一世骄傲地鼻子能上天的少年,早已不愿与哥哥红鼻子瞪眼地争个是非。多久了,他曾经以为自己永远学不会的妥协,做不到的迎合,都不知不觉渗入骨髓了,当时的方舟只是以为自己不敢触碰景臻露在外面的刺。很久以后才发觉,原来那时,早已无关敢不敢,而是不想,不愿,任何正面的冲突。
于是,方舟紧紧抿着嘴唇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一转身便夺门而出,动作快得,就连离得最近的林煜都来不及伸手拦住他。
等到林煜反应过来想要去追,却被景臻一声喝住,“管好你自己!”
景臻的心不是没有波澜的。
但他更清楚,自己心中的火已然被方舟生生点燃。上次的前车之鉴让他很明白,自己现在把他拉回来,也只能让事态升温罢了,倒不如先处理眼前的事。
林煜看了看门口,心中揣揣起来,走回来几步,站得离景臻更近了一些,声音里透着些无措,“师兄,他本能反应而已,有必要么。”
景臻扫了他一眼,他当然知道林煜说得对。只是,并不是方舟一个人怀着一肚子怨气,冷战本就是自伤七分的下下策。
景臻自然没有回答,反是用冷峻的声音道,“你好像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林煜一个哆嗦,稍稍咬了咬牙,蹙起浓浓的眉毛,不怕死地开口,甚至加重了音道,“师兄这是什么意思?”
景臻哪里容许这样充满质疑和挑衅的声音,也不管办公室门还虚掩着,扬起手就狠狠甩下了藤条。
“嗖!啪!嗖!啪!嗖!啪!”
一连三下敲在林煜臀上,景臻将藤条垂在身侧,特别惜字如金,“锁门,裤子脱了。”
林煜用一秒钟来处理这条信息,然而他的大脑甚至落后于身体的意识,还没来得及思量,自己就关了门摆好姿势。虽然脱裤子的手都是抖的。
这点上,他和方舟很不同。
方舟很多时候看上去表面顺从乖巧,但是心底里对于家法训诫,是抵触抗拒的。以至于一旦触及到了他的神经,便像是引爆了深埋的地雷,开出一朵朵蘑菇云。
然而林煜虽然嘴上爱呛声,但是却是很早就习惯了犯错要受罚的自然规律。即使说出来的话再无法无天,潜意识里早就给自己构筑了心理建设,打,是逃不掉的。
景臻没有拖时间凉他的意思,手起鞭落,一组十下藤条就整整齐齐排在林煜的臀上。他撑着桌子的手臂打颤着,本就酸胀的肌肉再一次叫嚣起来,死死咬着牙齿,才逼自己不移分毫地保持着近乎完美的姿势。
“额”
借着十下过后的空档,林煜稍稍往外吐了口气,却没忍住在喉间发出一个单音。
景臻将冰冷的藤条抵在林煜火热的臀上,“现在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吗?”
林煜只觉得这问话不到十秒钟的时间内,身后的伤又疼了好多倍,他感觉到皮肤下的淤血开始聚集,那些痛觉传感器不断地向大脑发散着信息。
这是他回来之后景臻第一次这么正式地动家法,这两年多来从未有过的恐惧,像是尘封的记忆被掀开,如此鲜活,有令人畏惧。
“知道。”林煜舔了舔带着血腥味的嘴唇,“这里是学校,我是老师,您是校长。”
“嗖¥啪!”
这一下抵过刚刚的十下,力度大了,贯穿的伤口多了,还是因为来得毫无准备。
林煜的双膝不由自主地弯了一下,那么细小的动作也逃不过景臻的法眼,紧接着一鞭扫在他的膝窝处,如此细嫩的肉只需一下便渗出了血点。
这一下,倒是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