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药箱不同于其他感冒发烧时用的,是当初景臻还在打跆拳道的时候用的,更多的是一些外敷的药膏和运动绷带。

景臻轻轻拂过这个梨花木制的盒子,也有两年没有用到了,只不过这期间一直定期更换里面的敷药,需要的时候,随时可以拿出来。

方舟洗完澡,就穿了一条内裤,裹着一条大大的白色浴巾走出来,湿漉漉的脑袋像个刚落水的兔子似得。

景臻让他坐到床上,用手指蘸了刚刚调好的药膏,往他手臂上的乌青处抹去。

“下节社团课什么时候?”景臻问。

方舟眨巴了下眼睛,看着哥哥低垂的眼睑,道,“下周二。”

景臻沉默了一会,还是没有抬头,道,“你带他来我办公室。让瞿筱寅通知下去,取消一次社团课。”

方舟的手臂一缩,“哥。”

景臻拽过他的手,抬了抬眼皮,“怎么?这教练还是块宝玉?见不得了?”

“哥,其实教练挺好的。”方舟抿了抿嘴唇,“教我们都很用心,只是严厉了一些。”

景臻压根没想去搭理方舟的求情,他有他自己的判断,好不好是一回事,适不适合是另一回事。

这是在学校社团,还一点规矩都没有了?哪个臭小子下手没轻没重的,还打到自己弟弟头上来了,反了他了。

他垂着头,仔细地检查着伤痕,默默地上着药,良久良久,才叹了一口气,“不要以为只是乌青而已,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会留下后遗症的,年轻的时候要多注意,以后才不会时刻带着一身伤。”

方舟看着小心翼翼的哥哥,心里有点难过。

他知道,哥哥身上带着的有些伤痛,是永远不会想让自己知道的,也是永远不会想让自己重蹈覆辙的。

于是,也不确定景臻是不是看得到,大大地点了点头。

方舟有点担心林煜,他不知道哥哥要和他谈些什么。两个人的性格差那么多,景臻面上温和如春风和煦,而林煜看上去就是一脸不羁狂傲又长满了刺,可是即使这样,方舟也隐隐觉得,林煜是挣不过哥哥的,如果最后真的要被辞退,他暗暗下定决心,肯定不能坐视不管了。

林煜一向是提前五分钟到,方舟拦截在更衣室面前,看着穿着剪裁合体的Zegna大衣风尘仆仆的林煜,竟觉得自己有一点残忍,“教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