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完全好,每天中午和晚上过来上药。”换成了“下医嘱”的口吻,“我不在就让你师兄帮你。”

景朝的耳朵要烧起来了,“呃小朝自己可以的。”

季杭眉峰一挑,“如果要我亲自去医务处逮你,不要怪我不给面子,医务处没有听诊器,只能委屈你景大少爷挨扫帚杆了!”

吓唬小孩子的语气,让景朝有些羞窘,耷拉着脑袋嘟囔道:“医务处下班早,晚上的加台,小朝可以跟吧?”

“晚上?”季杭饶有兴味地看着景朝,有些嫌弃地皱皱眉:“王珺那儿你处理好了?三天,我不管你是跪搓板还是跪榴莲,要是三天之后还哄不好,唯你是问。”

“三天?”以往的作业布置得再繁难,都不见少年有这种毫无底气的表情。

“好吧”

看着少年无奈且略略挫败的模样,季杭觉得有几分好笑,哗啦一声清响,衣兜里的东西轻巧地放在了轮转申请表上,“铛”。

景朝仔细打量两秒,瞳孔便忽地缩紧了,长长的睫毛颤动两下,眼神在桌案和季杭的手指间不住徘徊。

正是被他赌气丢在老师桌上的钥匙,尾巴上挂着的,竟是一枚听诊器形状的锁扣。

“愣着干嘛?不要我可送陈峰了。”

“不可以!”拒绝是下意识的,全然来不及考虑礼貌和规矩,话音落地,景朝才后知后觉地惭愧起来,白皙的脸颊一红,却是稳稳地将钥匙攥在手里,理由竟有几分孩子式的乖巧:“小朝回来上药,要用的。”

陈峰没有想到,师兄去医务处的第一天,自己跟着季杭出门诊就会遇上闹事的患者。

陈峰更没有想到,这个嚣张跋扈的患者,名字叫景夕。

不记得是两年还是三年前了,陈峰在科室里远远地见过一次这个传说中的景家小少爷。彼时的景夕,还是小孩子的模样,一身略显宽大的运动衫,小心翼翼地站在护士台边上,一双大眼睛不住搜寻哥哥的身影,乖巧又礼貌。即便是最后被景朝冷着脸赶走,眼眶里积聚着眼泪,却还不忘冲着给他指路的护士姐姐鞠躬道谢

陈峰再三核对了就诊卡上的姓名,又在脑子里将人的五官和师兄的相貌快速比对了一下,才不得不将记忆里那个乖巧的少年同眼前这个翘着二郎腿、满眼挑剔的不速之客联系在一起。

瞥一眼桌子后头,季杭倒是神色如常。

在病历本右上角写上日期,“哪里不舒服?”

“头疼。”

“什么时候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