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季杭反对,径直拿起人面前那盘莴笋炒肉丝,“关上门,好好看。”
安淮的小脸瞬间满是欣喜,爸爸从来不许他边吃饭边看电视,还不许他狼吞虎咽,以至于《溏心蛋蛋》的故事,他总是看不全。
景朝却立刻就知晓了问题所在,端端站好:“师母,小朝做错了事,老师罚小朝是应该的,您别同老师生气。”
景朝越是这样说,席鹤越是生气心疼,对着有些局促的少年柔声安慰道:“师母不生气,去看动画片吧,听话¥”
说完,却是狠狠瞪了季杭一眼。
师命不可违,师母的话同样违抗不得。可毕竟是犯了错的,该交的作业没交齐,又才挨了顿狠打,景朝是真的不敢就这么回卧室,试探的目光看向季杭,宛如未经家长允许而不敢接压岁钱的小孩子,静等老师示下。
“呃!”刚要摇头,挨着席鹤的右脚便被狠狠踩了一下,季杭疼得不轻,面上却还得装作没事人似的,“去吧。”
景朝躬了躬身,“老师师母慢用。”
听到哥哥的话,安淮顿住脚步,暗暗吐了吐舌头,转回身道:“爸爸妈妈慢用。”
房门关上,席鹤再也忍不住,放下筷子就嗔怪道:“你怎么又打人?上个月把小远打得拿不住筷子,现在又打小朝?刚才要不拦着,你是不是又要训人?”
现在说什么打得不重已经上了药之类的话纯属火上浇油,季杭太了解妻子的软肋:“和小珺吵架,害得她摔破腿的事情你忘了?这么不懂事,还不该教训两下?”
果然,话音一落,席鹤的脸色缓和不少,却还是道:“小朝哪里是能吵架的?他就是嘴笨不会哄女孩子,你怎么做老师的呀?也不教教他?”
“哈?我教?”
洗漱过后,书房里,景朝和安淮并排站在季杭面前,手里都捧着“假期作业”。但凡放假,季家一贯有睡前还课的规矩,安淮会把自己一天的功课拿到爸爸跟前检查。季杭在这方面一向赏罚分明,就像现在,戒尺和红花图章并排放在手边,态度不言自明。
看着一旁略显紧张的弟弟,景朝脸上的红晕却是迟迟无法消散。
像这样被老师拎回家,像小孩子一般被强制按照安淮安楠的作息时间生活,之前也有过为数不多的几次,每一次都羞得景朝直恨不能遁地而逃。
去年年底,公司的年终工作堆积如山,科室里的事情也冗杂多变,再如何擅长一心多用,景朝还是觉得时间不够用,自以为很隐蔽地一连三天通宵达旦地加班,哪料到第四天一早就东窗事发,耳朵扭得快掉下来了,被季杭拎回家里就是一顿巴掌炒肉,闹钟端端放在床头,不睡满十二个小时不准起床,醒早了也只能闭着眼睛数绵羊的滋味,当真是终身难忘。
只不过今天,规矩似乎更加严苛了。
季杭一页页翻阅安淮的字帖,眉峰颇有些聚散不定,“有哥哥看着,你第一页写的很好,可是后面呢?”季杭在末尾的几行字上敲了敲,语气平淡,却自带一股严厉,“越写越心浮气躁。”
安淮苦着小脸,小声叫了句爸爸,却是往景朝身后躲了躲,“淮儿明天好好写。”
戒尺拿在了手上,“明天?”
安淮一缩脖子,“淮儿马上写,马上写!”
季杭这才点点头,抬手在上面一页的页眉处盖了一朵小红花,“第一页还是不错的,后面的,回你房间补上。”
安淮乖乖应声出去了,景朝将一份文献总结双手送上,“JAMA最新online的文章,硝基咪唑类药物临床副作用的研究进展。”
“硝基咪唑?”季杭细细翻看了一遍,虽然只有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虽然无法安坐,景朝的笔记依旧是无可挑剔的认真板正,从头到尾,半个字的修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