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的手腕,一把便将握得发热的皮带夺了过来,随即一个反手重重摔在门上,随着“当啷”一声巨响,景夕的话从牙缝中挤出,大约因为太生气,一字一顿还略略发抖:“你,再敢动我哥一下,我立刻报警告你恶意伤人!!”
“小夕!”弟弟这一番举动太过迅速,景朝强撑着沙发站起来,干涩的嘴唇颤动两下,周身的气势却丝毫不减,“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跟季老师道歉。”
“哥”看着哥哥脖子上都是冷汗,景夕觉得自己没一脚将季杭踹出门去就够礼貌的了,不要说道歉,就是他能忍住火气不骂人都是他景小少爷涵养好了。
眼皮都没撩季杭一下,景夕压下鼻子里的酸涩,转身往外走:“小夕去给哥拿药。”
“站住!”景朝上前一步,“药就不用了,你去把你房里的藤条拿来。”
“哥!凭什么啊?!”想想景朝那几天下楼吃个饭都疼得满头大汗的样子,景夕急得快要哭出来,转头对季杭控诉道:“不过就是跟你顶了句嘴,我哥自责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大伯打得他几天下不来床,家里长辈轮番地罚,我哥他膝盖都要跪碎了,还不够吗?季老师,季主任,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住嘴!”景朝怒斥一声,“跟那件事没关系,去把藤条拿来,去!”
没关系?景夕微微一怔,瞥见散落一地的香烟,才忽地恍悟过来,额角的青筋都暴起,眉头深深直视季杭:“自从我哥去了医院见习,景家上下连一个烟丝都找不到,你怀疑我哥抽烟?”
窗外吹进一缕微风,房间内的三人俱是心海翻涌。
季杭眉峰一蹙,目光直直落在景朝身上,景朝却只是规矩站着,每个发丝都写满恭顺,却也只是一言不发。
“哥,你怎么不解释啊?你办公室来来往往这么多人,落下盒烟怎么就成天大的罪过了?”
景朝像是没听见,低低吩咐了声“出去”,便挪步到门口,艰难地弯下腰把皮带捡了起来,走到季杭身前,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老师打吧,是小朝该打。”
季杭没有接,深深吸了一口气,冷声道:“你,抬头。”
景朝的胸膛起伏两下,视线才一寸一寸地抬了起来,悔愧交加中,薄薄的眼皮显得沉重异常,眸子好不容易抬起来了,雾气腾腾的目光却始终不敢直视季杭的眼睛。
“老实回答我,你弟弟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睫毛闪动两下,咬合肌紧了又松,久久,久久未发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