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寄远尴尬地扯扯嘴角,瞟了一眼副主任办公室“贴心”开着的房门,默默吐槽,哥哥是不是也被丢进太上老君的八卦炉里炼过
“过来。”季杭靠在办公桌前,好整以暇,整个人沐浴在午后的柔光里,显得亲切而温和,除了摆弄着戒尺的左手。
安寄远怵怵地看了看兄长大人,背手站好,顺便以他握手术刀精准的手法反锁了房门。
戒尺悠悠地在指尖转了两圈,季杭的语气很民主,“打哪里?”
“这”安寄远是有些想翻白眼的。
按照惯例,十下以内打手,十下以上打屁股,只是,他哪里都不想挨啊!上一次挨打好像还是因为给小侄儿圆谎
只不过再如何不情愿,他还没胆子公然无视哥哥的问话,试探着道:“打多少啊?”
戒尺换到了右手,语气在不易察觉中冷了下来,“你觉得呢?”
安寄远苦笑,问没有“处方权”的医生用药“剂量”,也只有季主任能想得出来。又不是吃饭,就好像他说个数目,他哥都能从善如流似的,他还想负数呢,行不行?
火车跑得太厉害,一不小心把嘴撇到了明面上,“我觉得有什么用”
“啧¥”季杭的脾气终究没有看起来那么好,反手压住人的背,毫不费力地就将安寄远按在了桌边,戒尺朝着人微微撅起的屁股狠狠落下。
“啪啪啪!!”
“你还委屈了?!”
“没没委屈!”冬天的衣服厚实,安寄远并没觉得太疼,却本能地看向门口,确认房门确实反锁了,才规矩了一下姿势,开口竟还是抱怨:“哥也觉得吴医生有点儿”
余光瞥见戒尺又扬了起来,安寄远适时学乖,换了个中性词汇,“呃有点儿夸张吧?”
“啪!”戒尺兜着风地抽在臀峰上,季杭明显动了气,“没打疼你?”
“啪!啪!”
“哥,哥”这两下真疼了,安寄远的手往身后虚虚挡了挡,“我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
“挡?!”季杭眉毛一挑,戒尺结结实实抽在安寄远的手心,“趴好!”
“哦”听出哥哥语气里的威胁意味,安寄远连忙抽回手,在唇边匆匆吹了一下,然后扶着桌沿儿撑好。
“啪!”戒尺恢复了惯常的力道,安寄远暗暗皱了皱眉,忍了下来。
“啪!”不疾不徐。
从手术室出来,安寄远就知道季杭生了气,只是没想到火气这么大。不知是景家或是方医生做了什么,吴临今天对季杭,乃至整个神外的态度都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一改往日的冷淡倨傲,热情得近乎谄媚,让包括安寄远在内的所有医生掉了一地鸡皮疙瘩,便是顾平生这种身经百战的人都忍不住要在眼镜后头移移视线以转移尴尬,更不用说是八卦心恨不能从眼神里溢出来的小护士们了。
虽然整台手术下来,安寄远对吴临的言语间并无半分逾距,依旧是贵公子的气度教养,可那眉角唇边的特别弧度和眼底那稍纵即逝的讥诮,又怎么能逃得过季杭的法眼那隐藏在礼貌外表下的,分明是明显的厌恶与鄙薄。
“啪!”
“唉啊”安寄远夸张地哼哼一声,他觉得臀峰上定然是肿起来了。
“收起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
“啪!”边打边骂的后果就是越打越气,越气越打,“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