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面容竟是肿得有一指高。
“大哥!”激愤的口气如同十多年前一般丝毫没有遮拦,一把将手里的藤条拍在桌上,“小朝这几天会议行程排得那么满,您这是上年纪了记性不好吗?!”
“方舟!”一声已经不太熟悉却仍旧可以唤回遥远记忆的冷呵止住了他毫不顾忌的质责,站在门边的景臻眉眼倏地一沉,“你多大了,还需要被教育该怎么说话吗?”
气焰仿佛是被这沉沉的语声浇灭了大半,可眼神仍然是窜着火苗地追向门边面无表情的男人,却只见后者用清平的眸子缓缓扫过少年颤颤巍巍的身影,“你二哥从前带着口罩,也还能去跟竞争对手谈判,去给几百个人开年会,有什么问题吗?”
早就知道景至从前对景臻的手段有过之无不及,但是此时此刻看着被打得抖成筛子似的还是强撑着拉直脊背撅高屁股的景朝就是心疼,心里憋了一股气也不愿意当着景臻的面冲大哥发,不再多话,赫然拽着少年的胳膊就道:“小朝,起来。跟小叔走。”
景朝双手死死扣住桌面,一串冷汗随着方舟的力道顺势砸下,掌心却没有分毫位移,很是为难地抬眸,干涸沙哑的嗓音叫人心怜,“小叔”
“别叫我!你是木头吗?被打成这样不知道要跑?!”发狠得拽了一下冷汗涔涔的肩膀,景朝像是纸片似的身子猛地往旁边一个踉跄才堪堪站稳,却只是第一时间又塌下腰伸直手臂摆好姿势,猛吸一口气才下意识往后看向父亲。
景至并没有在看他,反而是将目光落在了身边的景臻身上,“你陪着来,是怕我忍不住揍他一顿?”
大哥口中的“他”指的是谁,景臻自然再明白不过,尴尬抽了下嘴角,到底是要比那个“他”更懂得迂回一些,“哥,嫂子今天同学聚会,算着时间,该回来了。”
男人的眼眸略沉,冷冷刮了弟弟一眼,终是往少年身边抬起了步伐,顺手拉直了景朝被冷汗浸湿而显得皱巴巴的家居服,拨拉开他贴在眼角处的碎发,“明天开始去公司住,自己注意着点,被你母亲看见了,惟你是问。”
“是,小朝明白。”透着艰难的语气依旧不卑不亢,
“每天早晚到我这,带上藤条半小时跪省。”景至平淡的眼神扫过面前气势汹汹的方舟,才继续道:“好好想想,自己都干了些什么事。”
这么两句话一出,总是不再打了。可方舟才要伸手去扶人,便见景至悠悠指了指墙角的空地,“现在就去。”
这四个字像是瞬间引爆复燃的炸药包,方舟直接忽略了景臻示意着见好就收的眼神,冲着大哥抑制不住低吼,“都破皮了,就不能先上药吗?”
可这炸药包,就像是被扔进了深海底部,连一点儿硝烟都不见踪影。景至只字不吭地扫过方舟,兀自从角落里的壁橱中抽出一件加绒的家居服,走到已经扶着墙跪下,却浑身被冷汗打湿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水的少年身边,将外套披在他背上。
明明是怕小朝裹着一身汗罚跪容易着凉,可是这样的举动落入方舟眼里,却是莫名又生了一股气,转身就要出门,“我去拿药箱,跪就跪吧,跪着我也能上药。”
“真是越来越放肆了。”景至冷冷地拿起桌上的藤条,就这么一动不动地拎在手里,“你敢上药,你问问他,他受得起吗?”
方舟看着大哥重新拿起藤条的样子有些怔,愣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继而听人淡淡道,“过来。”
过来?要不,您先把手里过安检都要拿出来抽查的危险利器放下?虽然我是真心心疼我的亲侄子,但也没必要每次都献身自己吧,都那么大了还要被武力威胁也太丢脸了。
当景至抬眸间突然触碰到方舟一边跑着火车一边偷偷摸摸向他探寻的眼神时,突然觉得自己再好的涵养和脾气也都被这个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