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了弟弟的自责与窘迫,景臻话锋一转,语气又沉了三分:“去叫小夕过来听电话。”
“哥,这么晚了”方舟干笑两声,“我明天再叫他吧?”
“方小舟,”景臻语声含笑,却又好像每个字都透着怒意,“隔着电话,我又打不到他,你紧张什么?”
虽然未曾有一个字的谎言,方舟还是不由地想起很多年前,景臻提着戒尺告诫他不许撒谎的情景。
“哥,小夕在疗养院。”
车子停下,方舟不得不抽回思绪,看看副驾驶上那个心跳快要报表的小孩,忍不住嘱咐道:“一会儿乖乖跟你爸认错,卖乖那一套统统留到你哥那儿去,知道不知道?”
“小叔,小夕想先去看看哥,行吗?”
景夕知道自己逃不过一顿狠打,可还是一秒都不想等地想去见景朝,不同于每次挨打受罚之前的抗拒,这一次他是真真切切地觉得自己该打的,和哥哥赌气了这么久,他是真的真的想亲口对哥哥说句对不起了。
方舟最是了解小孩的心思,换作往日,这远不是什么大事,自小到大,景夕下了学或是从外公家回来,十次倒有八次是先跑去景朝那儿的,在景家这虽于理不合,景臻倒也不似景至那般刻板到迂腐,总是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今天,按照方舟对自家哥哥的了解,景夕是绝没那么容易过关的。
方舟侧过身,看着景夕的眼睛郑重地摇了摇头,“你爸在书房等你。”
“小叔”景夕明显是误会了方舟的意思,小脸登时就垮了,清亮的眸子里闪过一层更深的惶恐,“我哥他是不是很生气?”
方舟叹了口气,“一会儿,小叔让你哥去救你,总行了吧?”
“不用了。”景夕一反常态,垂着的脑袋摇了摇,含着嘴唇低声道:“哥看我受罚,多半又要心疼,可本就是我该打。”
不用了。
这三个字定然是景夕这一年,甚至是几年所说的最后悔的一句话。如果他知道父亲下手就是扒皮撕肉的力道,是绝不敢枉自拒绝小叔的好意的。
景臻教训他,多半是用戒尺,可今天一上来用的就是藤条,身后赤裸的肌肤感受不到丝毫的凉意,灼烫刺痛犹如火烧一般,不到二十下,景夕家居服的背脊处便湿了一大片。
“啪!”
景臻的藤条再一次抽在早已青紫斑驳的臀肉上。
“十六!”景夕撑在桌案上的手指猛地攥紧,鼻腔里都有几分滑腻腻的触感。
“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