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扎八小时马步,是准备考少林寺还是想去医院报道了?!”
小孩估计是没有完全体会到爸爸这句话是带着点玩笑意味的,抬头用那种水汪汪的可怜眼神直勾勾看着景至,然后认认真真对答,“不是。”
景至有些哭笑不得,对面的那张小脸分明道说着委屈,可你若问他,道理又都是懂的。索性放下了手中的尺子,撇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格外有耐心地征求儿子的意见,“早晨的例会,想去吗?”
景朝犹豫了一小会,身后还是一片火辣辣的,如果开会还得坐着写笔记挺起胸膛抹了一把脸颊上已经风干的泪痕,“不去了。小朝扎马步,再把刚刚的读书笔记重新写一遍。”
小孩没想到,父亲这一忙,竟是大半天。
景至办公的区域很是安静,再加上原本房间的隔音效果就很好,这一上午,除了自己笔尖“唰唰”划拉在纸张上的声音,便再没有其他音频输入了。
景朝素来自觉性极高,做完了读书笔记便拿出父亲前几天布置的图表出来点点画画统计数据,书架底层有一本全英文的漫画书,作为休闲读物一上午也被光顾过几次。只不过,蹲着马步学习,实在不是一件分分钟便能习惯的事情。
看着时钟,每隔半小时起来走三分钟,休息时间一到便又乖乖蹲回去。他从两岁开始就接触一些搏击训练,这么几轮下来大腿虽然酸胀,但也还可以忍受。
只是,今天早晨的例会也太久了吧。
久到钟叔叔都进来送午饭了,还是没见到父亲半个影子。
景朝努力控制着自己嘟起的小嘴,餐盘上的清炒河虾仁都难以吸引小孩儿的目光,“钟叔叔,您知道我爸爸去哪儿了吗?”
特意搭配过营养的餐盘放到茶几上,钟叔叔矮下身子笑看着这张实在讨人喜欢的俊脸,“景总去工地上了,马上就回来。特地发了信息给我,叫你先吃饭。”
工地算是个例外,被视为危险场所,景至确实从不带儿子去。
可是
景朝坐在沙发边嚼了一颗虾仁,嘴巴里却隐隐发苦。
可是
怎么可以连说都不跟我说一声呢,平时也就算了,今天爸是不是还在生气?怎么没给我拿布丁?虽然打得也不算重,可怎么也该上个药哄两句吧!
转念间不行!我是男孩子,挨了打还要爸爸哄,太丢人了!才不要你!
两腿开始止不住的颤抖了,如果说一两个小时的马步还无关痛痒,那这过了中午,就不简简单单是基本功扎不扎实的问题了。额头上的汗珠子豆子般的一滴一滴往身上地板上砸,浅色的衬衫靠近领口的地方,均匀得湿了一圈。
小孩紧紧咬着牙根,时钟接近两点,可手下的笔迹,已经怎么写都端正不起来,歪歪扭扭连他自己都看不过去,就连本子上,也印上了斑驳的汗渍。
一向追求完美主义的景朝,看着这邋遢的作业本,突然委屈极了。
颤颤巍巍地打开办公室的门,用袖子抹去小脸蛋上的汗水,门口不远处正在办公的姐姐,他有些眼熟,摇摇晃晃走上去扒拉着台子,抬起头巴巴看着人,“小姐姐,请问,您知道我爸爸在哪里吗?”
几个电话的辗转,几位哥哥姐姐的带领,景朝才来到这不知在几层楼的五号会议室,大抵是那惨白的小脸和不稳的步伐看着实在有些憔悴,没有人敢阻止小少爷推开会议室的门。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