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拳头紧紧攥起放在身侧。
雨势最终还是小了,滑落的山石满地狼藉,可频率也慢慢缓了下来,隔了好多分钟才见几颗小石子窜落。救援清障的队伍也在不久后便到达了,广播一路播放着前方泥石流道路封锁请迅速撤离的讯息。
这是通往高速的唯一道路,可是自然灾害面前,妥协的理所当然是人类。
站在自己身边避落山石的好些人都回到车上掉头走了,有几辆车被大块的石头砸碎了挡风玻璃砸扁了车顶,车主也跟着救援队去了,父子两的车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盖了厚厚一层土,景至又是等了几分钟,才叫上景朝上车。
“爸,我们去医疗站好不好?”景朝的声音少有地带着几分哀求。
“不行。”景至想都没想地发动车子,左右看了看便掉头,“先要找住的地方,道路被封锁了,大家都出不去。”
“那我们就住医疗站吧!”
景至淡淡看了他一眼,“关门了。”
哪怕是关门了,找田姨开一下门进去住一晚也是可以的,但是,那段路太难走也太远,山体显然还不坚固,任何行驶距离的延长都会增加再次遭遇落石的风险。
景至没有容得少年胡思乱想,更是拒绝了他即刻清创的要求,再一次小心地踏上这段山路。好在,这座山山脚下有一个名族村落的遗迹,算是一个小型的景点,山路沿途还偶尔可以看到零星的名宿。
待二人几遭拒绝后终于找到一家有空房的名宿时,天色已经是完完全全黑了下来。景朝看着那泥墙砌起来的孤零零的平房,用纸糊过还漏风的窗户,还有门口摇着尾巴的小黄狗,用一种“您是认真的吗?”的表情深深,深深看向了景至。
“再走不安全,就这了。”
雨已经不下了,父子两人并肩走进大门。竹篱笆围起的院子里堆着打湿的柴草,远远看去屋内的客厅地上还码着灿黄的玉米,和用绳子串起来的红辣椒,大门两边是两把竹质的靠背椅子,上边的墙上贴着两张红色底的倒挂福字。
微风拂过,周围的田地莎莎作响,时不时还传来两声蛤蟆的恬叫声。在这种情况下,金钱是最无用的东西。买不来新的衣服,买不来干净的洗漱用品,买不来经过高温消毒过的床单和毛巾幸好,景朝想,还是有离得不太远的公共卫浴设施可以洗澡。
民宿的主人很是热情地将父子两人引入房间,隔了不多久便又送来了几只烤得热乎乎的红薯,热情的阿婆看着愣在原地半响没动过一步的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小弟弟,还缺什么吗?”
“不,不”景朝这才反应过来朝身后的人微微鞠躬,“阿婆您辛苦了,早点休息。”
“诶,我去给你们开热水,先洗澡吧,都淋湿了。”
佝偻着背脊的老人走开后,景朝再次深吸一口气环视了一圈这可以被称之为家徒四壁的屋子,一张景至坐下还“支呀”叫了几声的硬板床,一把到他腰际的竹质凳子,一张用木板自制的桌子,还有一个显然是塞满了阿婆自己东西的橱柜。
“吃点东西,”景至指向了那一碗红薯,“吃完洗澡去。”
景朝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正事,连忙从背包里拿出车上带下来的矿泉水,“爸,我先给您冲下伤口。”
景至看了眼执着的儿子,到底还是不忍拂了他的好心,转过身去算是认同了。
小步跑到父亲身后,看着那经雨水和汗水浸泡过后的伤口,狰狞得让少年不由又红了眼眶。景朝跟着小叔的时候见过不少血腥的场面,从小进手术室都不觉慌神,可此刻看着那往外翻着的鲜红皮肉和肿得层次不齐的创面,只觉得心里的血脉翻江倒海。
“爸,这不清创怎么行”
景朝不知道该怎么办,颤抖得端着矿泉水拿着纸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