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他同之前的无数次一样,希望眼前的人永远平安喜乐,希望他的世界永远纯净明亮。

在心里轻叹一口气,声音却是一凛,“考成这样三十下算便宜你了,委屈个什么劲。”

景夕的身子一缩,他习惯性的从哥哥的只言片语中去感知人的情绪,如此一听也只是怯生生地埋着头,“哥还生气呢”

伤是真的不算重,高高低低的肿痕还不及他自己身后的一半,可是景朝心里却有些发涩。这次的事情,小夕着实是钻了空子,趁着自己忙于同父亲冷战的档口应付考试,但是,自己这个做哥哥的就没有责任了吗?

少年低垂着眸子手上没什么动作,身后五十多下藤条的伤仅仅浮于肌理,可是今日景至清清淡淡的那句质问和景臻沉甸甸唤他名字时的眼神,却足够拨动他的心弦。

“哥”大概是太久没听见回应,是真的怕哥哥还在生气,男孩吱唔着填充着空白,“小夕知道错了的。”

“嗯。”景朝收回思绪淡淡应声。卖乖示弱,讨巧求饶是小孩的惯用手段,景朝的世界向来泾渭分明,他并不会因为内疚就顺着小孩的思路出声安慰哄劝。只是将手里的药膏敷开在一片绯红的臀面上,轻道,“打得不重。早上洗过澡,自己再上一遍。”

两兄弟早上晨练后必然是要洗了澡才出门,可景夕听这话的意思,身后的伤仿佛又叫嚣了起来,眼轱辘一转,委委屈屈地向后探去那雾蒙蒙的眸子,“哥,我明天不,今天早上还得要去晨练吗?”

景朝压根没去看他,只是抬眸扫过床头柜上的闹钟。这两天的他,尤其明白,充足的睡眠对维持日常效能的重要性,于是只是道,“你不想去,就不用去了。”

哪怕是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这般清淡苏凉的语气,却是叫趴着的孩子提起了那颗好不容易放下的小心脏,一时锁紧了身子,声音没了平日的跳脱轻松,又绕回了方才的问题,“哥,是还在生小夕的气吗?”

景朝倒是浑然不觉,只是摇头,用阐述事实的语气淡淡道,“没有。”

“那哥要去晨练吗?”

“嗯。”好像天经地义,“当然。”

显然还挂着几分稚气的大男孩撑起身子向后看去,却再触及人冰冷的侧脸后突的一怔,可是眸子里仍旧强硬地坚定着,“哥想去的吗?”

他特意在“想”字上咬了重音明明哥身上也是带着伤的啊。

景朝的手,顿住了。

他想不想重要吗?

自小,顶着景家长子的头衔,他需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需要在别的孩子最忍不住上蹿下跳的年纪,学会礼仪社交,分寸得体,需要在任何一个可能偷懒的瞬间,狠狠掐着自己的大腿向前跑,他努力奋勇地长大,哪怕已经优秀得叫很多成年人都望尘不及,也仍然需要在做抉择的时候,仔细考量所得所失,责任义务,而将自己的喜好和情绪,悄悄埋藏起来。

他的人生中有那么多需要,必须,他想不想,仿佛已经被排到了非常靠后的角落里。

景朝看着弟弟炙热纯粹,坚定又不失天真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他不可避免地,羡慕了。

第217章 番外 为父为子(61)

“上个月的报表还没出?”骨节明晰的手指在平板迅速划拉,景至一边大步流星地朝办公室走去,一边头也不回地向跟在人身后的年轻秘书问道。

钟秘书跟着景至也有五个年头了,三十多岁的年纪正是事业上升期,每天上班都是一副全力以赴的样子,“我早上催过了,下午估计就能出。”

男人推开办公室的门,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不算太冷,“估计?”

五个年头,足够一个双商在线的年轻人对这大当家的性格有个初步了解,听人有些不耐的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