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让他开车就不要让他开,哪怕这个孩子已经比许多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更加稳妥笃定。

景至看着后视镜里的景夕随口问道,“小夕这几天不开心啊?”

景夕有些尴尬地瞟了身边的景朝一眼,并不娴熟的口是心非,“没有啊。”

景至笑,“那是身体不舒服吗,怎么训练都不想去了?”

“没,大伯,就是要学的东西挺多的。”景夕埋头闷声。

“给你加太多课了?”景至凝起眉头,用责备的语气叫,“小朝。”

景朝悠悠地从窗外收回目光,平视前方,语气悠缓,“嗯,我会注意的。

景夕没有像平时那样跳起来说不关哥哥的事,而是默默低下了头,心里好像是被掏空了一块似得。

我明明就在你一个转身的距离,那样放下骄傲地注视着你,到底要怎么样,你才愿意回头看我一眼。难道真的连一丁点属于兄弟之间的宠溺都不愿给了吗?

车内的氛围并不很温馨,只有景至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在两人看不到的角度,抿着唇弯了弯嘴角。知子莫若父,他的小朝,就快忍不住了。

两个人下了车,一前一后相隔了有十几米远走进道场。景朝到哪都是同样的自带光环,那与生俱来的压迫感让他很难和同龄人打成一片,反倒是景夕活泼跳脱不讲究的性格更容易让人亲近。可是今天的景夕明显连打招呼都心不在焉,眼神远远晃着,追随着那个已经跑去和赵思铎打招呼的身影。

“教练。”景朝微微躬身颔首。他是这个道馆里除了赵思铎以外唯一的黑带,平时帮着组织训练分析战略之类的,也算是大半个助教了,只不过自己的训练也不敢落下,他一直最明白逆水行舟的道理。

赵思铎也算是从小看着这两个小侄子长大的了,自从林煜彻底下定决心追随他师兄的脚步做一名人民教师后,景朝景夕的训练就一直是由他带着的。不过赵思铎向来都不是刻板规矩的人,虽然训练的时候也多少有点魔鬼教练的样子,但是和景家人板正到近乎迂腐的气质还是格格不入。

赵思铎一步上前就呼噜了一下景朝的头发,把人干净利落的发型弄成了鸟窝似得才道,“小夕竟然来训练了,有两把刷子啊。”

景朝无奈地理着头发,“小叔让他来的,他本来不想的。”

赵思铎抬头看人,“你上次回去没收拾他?”

“没。”景朝低垂着目光。

赵思铎说的上次,也就是一个礼拜前的训练。景夕有个坏习惯,一碰到什么心情不好的事情,或者打比赛输了,就容易消极训练,好像把自己榨干了还不够似的,还要找个大锤子来抡自己几下压压扁。上次,一个人踢完了道馆里所有的木板存货,整个道馆被他弄得像是建筑工地似的漫天木屑,还没发够神经,竟然把一个吊顶的沙袋给踹了下来。这样放在从前,早就被景朝一顿臭骂拎回家收拾了,可是那天景朝好像没看到似的,自己组织着训练,就好像这个人不存在一样。道馆里谁不知道这两个人的关系,平时景夕犯了一点点错,哪个动作不规范了,哪个得分点暴露了,每一次都是被抓到了小辫子就狠狠收拾的,还从来没看过景朝这么放纵着景夕的。

赵思铎上上下下审视着景朝,又向着远处看了看一个人在角落里热身的景夕,突然一脸嫌弃,“小小年纪好的不学,尽跟你二叔学怎么治人呢吧!真是比你二叔以前还让人瘆得慌。”

跆拳道的日常训练是很枯燥的,枯燥到乏味。

热身,体能,分解腿法,控腿,踢腿,踢木板。

景夕全程,心不在焉。

方舟没有跟过赵思铎训练,不然他就会知道,林煜骂人的本事深得他的真传。

“景夕!你这是帮他压腿呢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