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动。景至没说话,只是从沙发上噔地站起来,翻出了他的医药箱,往沙发上一扔,语气依然是寒凉的坚定,“换药,我看着你。”

景臻看了看面无表情站在那儿像个冷风机似得透着寒气的景至,忍着痛往前走了两步,“哥,还生气呢?要不您在打几下?”

景至火烧一样的目光狠狠扫过来,一把拽起景臻的耳朵,就把这个一米八几的二十多岁大男人往沙发上惯,“耳朵长屁股上了吗!现在话都要说两遍了是吧?”

景臻疼得嘶嘶吸气,“诶,别扯了哥,我换药换药。”

景臻坐在沙发上,沙发再软压在新鲜的伤痕上也会疼,可是看到那张严肃到让人呼吸急促的脸,景臻逼着自己张肩拔背,吸着气扯下胶布用生理盐水清理伤口又用碘伏消了毒再贴上新的创可贴,景至双臂在胸前一抱,全程就这么站在茶几前沉着脸盯他。其实伤得并不怎么重,唯独让景至皱眉的是膝盖上的一条,两边浅中间深有大约五公分长,其余的都是星星点点的碎痕。景臻觉得像个孩子似的尴尬,脸红的跟番茄似得,中间无数次搭话想要缓解气氛,景至却根本不理他。

走到哪儿都能给人带来无形的压迫感的景臻如今成了受害者,只觉得这小小书房像是个高压氧舱似得,就在他快受不了的时候,敲门声适时想起。

景至说了进,眼神却还是死死钉在景臻脸上。

管家推门而入,微微躬身向两人行礼,目光便恭谨地锁在地面上,“抱歉那么晚打扰两位少爷休息。祠堂王伯刚才打电话过来,说小少爷半小时前进了祠堂,时间也不早了,祠堂也没有钟表,不知需不需要提醒一声小少爷。”

景臻皱着眉,越听越来气,偷偷瞟了一眼景至脸上的表情,才挥挥手道,“知道了,我一会去看看。”

管家退出了房间,景臻马上就站起来将药箱放回原位,若无其事地用指关节撸了一下鼻尖,“哥,我去看看方舟又发什么神经。”

景至没说话。

景臻心又荡了起来,小跑到景至身边,“哥,我错了,我一定按时换药上药,别生气了。”

景至锋利的目光像刺刀似得射过来,“昨晚不是我压着你处理伤口你还想糊弄过去,今天又要我用巴掌逼着你换药。你不是不着调的中二少年了心里没个数!我今天不跟你计较了,但事不过三,再让我知道你像个熊孩子似的对自己没轻没重的,我就在方舟面前揍你!”

方舟安安静静地在祠堂里跪着,他看着牌位上方彦儿的名字,心里默默跟母亲说着这些日子学了些什么,干了什么事,挨了哪些打。心里念叨着不停,浓浓的愧疚就铺天盖地地卷来。他才发现,离上一次这么跟方彦儿说话,好像已经隔了好久好久,久到让他只能开始自我欺骗,母亲看到自己过得那么充实,一定很开心。

左脸上的巴掌印还微微发胀,不过已经不会疼得揪心,但身后的伤却无止境地叫嚣着,方舟细细回忆,这应该是自己近一年挨的最重的打。

方舟提起了罗恺,提起了朱蕴。他告诉母亲,自己走进了一个之前从未想象过的圈子,那些富少爷们让他想象到了年轻时的景升鸿,可是他不该将朱蕴同母亲比,他不了解朱蕴,他却深知母亲是一个多么骄傲自傲坚强独立的女人。

“妈,虽然我从来没有轻贱您的想法,但是哥说得对,我那么了解你,更不应该在背后揣测猜疑。我就是还不太明白,您当时做出的选择是基于怎样的立场,是怎么想的呢。”

景臻进来的时候,方舟依旧跪得很专注,只是看着地上的影子,没有回头却知道来人,低低叫了声哥。

景臻的声音透着窗外的寒意,“你膝盖不想要了?”

“我睡不着。”方舟嗓子有些沙哑。

景臻叹了口气,“答非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