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已经懒得再去辩解。
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加在易安安身上的罪,又何尝不是理所当然随心所欲的填上说辞了呢?
两兄弟是掐着晚饭时间回来的。放在平时,很少有工作时间,能六点到家吃饭的时候。今天,也是为了帮爸妈接风。一顿饭,吃得规规矩矩的。
景升鸿和易安安不在家的时候,大多是景臻和方舟一起吃饭,有时候边吃边聊天,也是其乐融融。偶尔景至在,也不去要求两个弟弟食不言寝不语的,最多在景臻笑得快要从椅子上掉下来的时候瞪他一眼。而今天,竟是从头到尾,没有一句话。方舟本就没胃口,气氛那么压抑,就吃得更少了。
不过,当景臻九点多给他送了一小碗黄鱼煨面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真是有第六感。
方舟坐在沙发上细细啜着汤底,眼珠子滚了滚,“哥找我?”
景臻在他床边坐着,瞟了一眼他电脑屏幕上按了暂停的NBA实录,“你今天在家都干了些什么?”
“也没干什么。”像是突然想起了下礼拜就要期中考了,有点心虚地道,“我觉得现在开始复习,有点早了。”
景臻翘起二郎腿,噙着笑看着他,“怪不得,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和父亲顶顶嘴。”
方舟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可是前天刚被打得半残半瘸的。听了话,立刻放下碗,抽了纸巾擦擦嘴,就靠着茶几站了起来,“对不起,哥。”
景臻看着小孩,他知道,这是个敏感地带。自己不能纵容他对长辈不敬,却也不想因为自己的立场,一脚踩到雷区伤了方舟的心。今天只是听云姨提到,回来后小少爷又和老爷夫人闹不开心了,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他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委屈了方舟。如今听着他也不辩解什么,开口就道歉,就更加没气了,向着小孩招了招手,“过来。”
方舟像古时候裹着八寸金莲的女人一样,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到景臻身边,却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停住了,抬了抬眼皮,声音糯糯的,“哥。”
“站那么远干什么?”景臻心里好笑。
方舟又向前挪了一小步,却是被景臻一把拉住了手,小孩以为哥哥真的要打,眼睛猛地闭了起来,巴掌却是迟迟没有落下。睁开一条缝,就看见哥哥正低头在拆他手上的纱布,心下一松,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偷着乐起来就知道哥不舍得再打了。
只是还没有乐一会儿,这迟到的巴掌便如暴风雨一样砸下来。轻薄的家居裤根本起不了缓冲作用,带着风,狠狠地落在旧伤上。方舟原就被抓住了手站着,被哥哥这样一打,忍不住垛起脚来,身子直往前冲。
“站好了!”景臻停手,抬头瞪上方舟,“纱布没换过?”
方舟这才想起原来这个东西还要换!一直觉得包着挺舒服的,开始有点碍手,后来习惯了就当做不存在了。现今哥哥提起,竟是一直没有想到要去换。
“没没换。”小孩一紧张就眼神飘忽不定的。
景臻非常不解气地又给了方舟的屁股一巴掌,才拉着他的手往外走。心下难免有些内疚,这两天竟是忘了过问他的手了,估计小孩也不知道要怎么弄,又没有器材。
景臻的房间里,医药器材素来是一应俱全的。当初练跆拳道的时候,85克装的云南白药,他一天就能用掉一罐,小的伤病疼痛,从来都是自己解决的。利索地拿了工具,毫不客气地把方舟一把推到沙发上坐下,自己搬了个小板凳来坐在他面前。方舟看着顿时矮了一截的哥哥,专注地侍弄起他的手,如履薄冰般地清洗着伤口,竟是一点都不觉得疼了。
终于收拾妥当,消了毒,没再绑纱布,而是换了两张干净的医用敷药贴,小伤口这里涂了液体创可贴,显得轻便了许多。
“拿着。”景臻塞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