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臻站在他左后方,将藤条握在手里负手站着,目光沉沉地看着景夕,语气温缓,却无从抗拒,“自己站起来。”
然后,景臻就只是看着,站着,等着,景夕不起,他便能一直等下去,不数秒威胁,也绝不可能上来扶。就好像完全不存在的状态。
大概过了五分钟那么久,景夕的呼吸才慢慢平缓下来,只是鬓角的汗,还是不住往下滴,终于掐着自己大腿,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景夕转过来,两人目光相对,景夕的眼里没了神采,睫毛上挂着水耷拉着,散乱的刘海被汗水粘在脸上,鼻尖红红的一抽一抽,嘴唇干裂地像是刚从沙漠走出来。
景臻比任何时候都笃定轻巧,“收拾一下。”
景夕会意,知道每次挨完打都要把所有东西整理好,把自己也整理好了才能上药。可是,要他来来回回这么走,连想想都头皮发麻起来。
然而,他又不敢露出任何带有请求色彩的举动来。因为景臻手里的藤条,还没放下。
等景夕把凳子放回了里间,把书桌上所有被他胡乱挣扎而碰乱的东西归位,又去简单洗漱了一下,再站到景臻面前,已经是十五分钟之后了。
景臻把藤条和戒尺一并放在桌上,又拿了刚刚被翻出来的保证书,“家法你都收好,至于这个,”景臻点了点薄薄的纸,“你也拿回去。”
景夕一颤,竟然忘了还有这事。本来这件事的源头就是因为他不甘心输了比赛,又跟别的道馆私下约架,显然是破了保证书的内容了。
景臻瞥了一眼他身后,“打,你是挨不了了。怎么罚,自己给我个方案。”
景夕心下一松,竟然没有答是,只是非常饱满的一个字,“好。”
景臻笑了,脸色不是刚刚说教时候的故作轻松,而是真的带了些如释重负,“去趴着吧,我去叫你小叔。你自己先写检讨。”
“爸!”景夕抬头,眸子里尽是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