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多了几分少年的肆无忌惮,于是不由自主地扬了扬嘴角,问道,“揍你了?”

小孩的脸更红了,摇了摇头,“没”又像是泄了气一样,“还没。”

景至笑得更加没有顾忌了,“那是还跟你二哥怄气着呢?”

“我哪敢。”说着又觉得这话太孩子气,补充道,“二哥跟我讲过道理了。”

景至有那么一点欣慰,心下想着,臻儿可是把一颗心都给了方舟了,就连自己这个哥哥都起了醋意,终于是有点眉目。景臻没有当过哥哥,虽然家族里也有几个比他们小的同辈人,但是毕竟不用亲自劳心劳力,看着弟弟第一次承受着这种压力,其实还是有些舍不得的。于是,把手从键盘上移开,握起了一边的水杯,对方舟道,“想通了就好。别看你二哥有时候跟我吊儿郎当的,人前更是笑得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其实恰恰相反,他是个心很重的人,所有责任都爱往自己身上背。自从你回来了,全部的心思都扑你那去了,生怕挑不起这个担子。”抿了口水,继续说道,“你二哥从小跟着我,受过不少磨练。但是,本性这个东西,家法是打不去的。他性子急,脾气躁,遇到在乎的人和事,更是完全不计后果地去维护。今天你的话,是触到他神经了。方舟,每个人都有伤心难过的权利,不因你十五岁他二十四而左右,只不过,他的伤心,他自己咽下了,你的伤心,他也替你咽下了而已。”

方舟觉得,此时此刻要是有除了口水以外的东西,可以给他咽的话,那就太好了!因为他真的,很饿。

都已经八点过半了,他还在景臻书房站着,连口水都没来及喝。方舟在想,自己好像从来没有饿了肚子会叫的经历,为什么总在书上电视里看到“饿到肚子都叫了”的桥段呢,看到的时候还觉得很尴尬,如今倒是希望自己的胃可以站出来替自己抗议一下。

他听见身后景臻唰唰地翻着文件,啪啪地敲着键盘,丝毫没有想要停顿的意思,像是下定决心了一样,深吸一口气,“哥,您有空了吗?”

景臻的火气,被他三下两下一折腾,其实早就烟飞云散了。只不过,规矩是规矩,既然错了,就没有不罚的道理。不过,到底还是心疼方舟的,毕竟今天,还是他受了委屈在先。敲完了最后几个字,就起身往方舟的方向走去。

方舟听见背后传来的脚步声,不由自主地逼自己浑身僵直的肌肉绷紧,却是在哥哥在他身后站定的时候,狠狠地抖了一下。景臻去拉方舟的右手,小孩还以为哥哥嫌弃他站得不好呢,手上用力,紧紧地贴着腿侧,却听到景臻无奈的两个字,“放松。”

方舟一愣,由着景臻拉起自己的手,扭头去看,哥哥已经小心地拆起了纱布,等拆到还剩一两层的时候,仔细看了看没有血渗出来,才复把纱布缠回去,“每天早晚,各换一次。”

方舟心里闪过了一丝感动,却在看到景臻折回办公桌,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深红色的戒尺时,心跳又恢复到了150。

“给你定做的还没有到,没想到你那么快就会用到。”景臻挥了挥手里的戒尺,“呼嗖”的破风声吓得方舟攥紧了拳头,“这是我小时候用的,你将就一下。”

方舟嘴角一抽将就。

景臻眼风扫过他的右手,戒尺指向里间的卧室,“裤子褪了,床上趴着去。”

方舟这才猛地想起,上次哥哥给他上药时,威胁他的话。没出息地往后退了一步,却发现身后就是墙角,弱弱地叫了声哥。他的骄傲,不允许他说出求饶的话,只能做无声的反抗。

景臻两步上前,扳过方舟的肩膀,又将他的上半身压在墙上,另一只手持戒尺,疾风骤雨般地落在他的臀上,一连五下。可是比起戒尺,方舟更受不了的,是景臻戏谑的话语,“这是什么动作!想逃,还是觉得自己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