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
景臻咬了咬嘴唇,没有答是,转身又上了楼,背影里尽是十六岁的倔强。
“臻儿最近都没有胃口。”易安安替景升鸿盛着汤,等景臻走远了,才缓缓开口。
景升鸿接过碗,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更是随意,“那么大人了,自己会吃。”
易安安端起筷子,却没有夹菜,略有所思地道,“吃饭像是吃药似得,昨天云姨特地做了香椿蛋饼,看他下咽,像是多困难一样。”
可能天下母亲对孩子的关怀都如出一辙,细微到每一寸表情里。
一旁端坐的景至微微低头勾了勾嘴角,“妈是嫌我罚得狠了。”
易安安转头认真地看着景至,她其实心里清楚地很,对于景臻的教育问题,她是完全插不上手的,但出于母性的本能,还是难免心疼起来,“都三个礼拜了,他毕竟是景家的二少爷。”
景至扬着笑,用筷子熟练地拆着鱼骨,然后给易安安夹了一块方整的鱼肉,答话的样子,恭敬里不失亲密,笑容里包裹着温和粘腻,“妈说得是。我们的二少爷,一定也是这么觉得的。”
“我知道我求情没用。”易安安语气里透着女人家的无奈和焦灼,“但臻儿也正值叛逆期高峰,你又一寸不肯松手,总怕你们两个对着杠上。”
“他敢?”景至微微正色,“妈,我说好了一个月,就一天都不会少。他若是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就不仅仅是扫厕所那么简单了。”
易安安听得出景至语气里的坚决和认真,他知道这个大儿子说一不二的性格像极了他父亲。就像从来都不敢挑战景升鸿的权威一样,易安安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不会对景至的决定妄加评论了。
只是这一次,实在是心疼。
往日里打得再狠,也不过是关起门的家事。而这次景至竟然让景臻在公司扫起厕所来,一扫就是一个月,公司上上下下二十多层的厕所,都包在了景家二少爷身上。纵使景臻穿着陈旧的工作服带着口罩,但那凌厉果敢的眼神,骄傲倔强的背影和脱俗不凡的气息,不出三天,内部就已经传开了。
易安安是不会去公司的,然而就从她的耳目那里听说的,就足够让她揪起心来,“这个年纪的孩子都爱面子,别说他本来给自己的压力就大了,这才进公司不到一年,什么事不能慢慢教。”
她语气里逐渐递增的埋怨终于让一旁的景升鸿按捺不住了,顺手将喝空了的汤碗塞到易安安手里,语气里倒是充满了包容,“好了,景至有分寸的。孩子的事,我们不用管太多。”